与其说是手,倒不如说是鹰爪子,皮包骨,没一点脂肪,手指细如铁钩,看上去就很瘆人。
那么说,这几位是谁呀?别着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居中的老者乃是伏龙岭的大当家,叫“入地藏龙”孙剑臣,那位书生叫“逍遥秀士”白笑春是二当家,乞丐打扮的是三当家,叫“铁拐李”李刚,唯一的女人是五当家,叫“红花娘子”杜红英,至于那个小孩,排行在六,不过此人可不简单,江湖人称“笑里藏刀一童子”童小川。秦无心排行第四,这六位合称“伏龙六怪”。
秦无心一看他们来了,赶忙冲着老者抱拳道:“大哥,您瞧!我把云玺带来啦,剑谱就在他身上!”
老者微微点了点头,言道:“老四啊,辛苦你啦。”
“没得说,哄人上路是小弟的拿手好戏。”秦无心很自信地言道。
云玺和花逢春彼此看了一眼,他们虽然没说话,心里都明白,“伏龙六怪”乃是秦川一带最大的绿林黑道势力,这六人如果不是坠入黑道,单凭他们的武功都能够称之为侠剑客。可惜这些人行事乖张,我行我素,不受国家律例的束缚,甚至不讲江湖道义,为达目的,可谓不择手段呀。
孙剑臣冲着云玺笑道:“云少侠,久仰久仰,现如今整个江湖就属你云玺名头最响亮,老夫早就想跟你见见面儿,今日得偿所愿,实乃幸甚至哉!”这老头说话倒是挺客气的。
云玺也打个哈哈笑,拱手抱拳道:“在下若是没猜错,阁下便是威震三秦的‘入地藏龙’孙剑臣,孙老剑客吧?”
孙剑臣听罢哈哈大笑,言道:“云少侠,你可真抬举老朽,江湖人一提到我孙剑臣,无不恨得牙根痒痒,打心里瞧不起我,你云玺自命名门正派,自然也瞧不起我,不过这没什么,老朽瞧得起你就行了。”
“逍遥秀士”插言道:“大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咱别干站着聊呀,请朋友进聚义大厅如何?”
孙剑臣听罢爽朗地笑道:“二弟说的极是,云少侠,既然赏脸来到我伏龙岭,就请进聚义大厅喝杯茶,咱们好好攀谈一番,何如?”
云玺心道:这些人肯定没安好心,刚才秦无心说的很直白,就是为了抢夺,这老头虽然嘴上不提,心里惦记的肯定还是剑谱!但转念一想,我既然已经到了你地盘,如果不进去,显得我云玺胆小怕事,我丢人倒是没什么,可我是崆峒派的门人弟子,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崆峒派那,倘若不进去,未免被这帮贼人看扁了。想到此处,云玺抱拳朗声道:“孙老剑客,既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孙剑臣哈哈大笑,走到云玺近前,抬右手,道一声“请”字,左手拉住云玺的右手,二人肩并肩迈步向前,表面上看,两个人都面含微笑,就好像是多年没见的老朋友似的,实则不然!孙剑臣心说话,他一个毛头小伙子,看年岁也就二十岁刚出头,他哪来的这么大的名声,一出世大闹金光寺,踢死金光罗汉,荡平青龙岭,掌毙公羊邪,会斗金刚寺八大名僧,斗败“神刀”向怀义,大闹对松山,火烧清风岭,碧云寺掌法胜老僧,谪仙楼上义救群侠,大闹南海剑派,把悟嗔大和尚打吐血,最近听说他敢向日月神教副教主下挑战书,云巢山祥云顶悬崖铁索决斗,哎呀呀,这小子简直要牛气冲天啦!
孙剑臣心里跟不服气,他假装热情,左手正好抓住云玺的右手腕子,这一抓可较上劲儿啦,孙剑臣练过鹰爪力的功夫,内力十分强悍。云玺早就知道这老头外君子内小人,因此也提防着那。见他掐着自己的手腕子,咬牙较劲,云玺面不更色,暗地之中也较上劲啦,真气贯到手腕子上,整个左臂登时粗了三圈儿。孙剑臣一开始还能掐过一圈儿,拇指指头正好扣在中指指甲上,现在则一点一点地“脱钩”了。
令狐凤搀扶着花逢春,在后面跟着,她无意间发现云玺和孙剑臣走路时看似轻松随意,但每踏一步,脚下的青石板,“咔嚓”“咔嚓”应声碎裂。她着实吃了一惊,眼睛瞪的溜圆,花逢春微微一笑,那意思,他早就知道孙剑臣不怀好意。
孙剑臣表面是在笑,可他笑的实在太难看,要是有镜子在面前,他自己都能被自己的滑稽表情给逗乐了。他咬着后槽牙坚持了不到五秒钟,就被云玺的真力给硬生生地顶回去了。孙剑臣为了保留脸面,不等云玺完全用力,自己倒是先松劲儿了。他心中暗道:好厉害的云玺!这小子的内力简直不可思议啊!我苦练内家功夫五十多年,内力已经达到了很高的水平,可跟云玺这么一比,似乎还差点劲儿啊。
云玺心中觉得好笑,心说话:你孙剑臣号称黑道第一高手,就这么点本事吗?哼,我看看你到底要耍什么花招。
刚走到聚义大厅门口,只见门口站着三排佩刀武士,为首的是个壮实的中年汉子,皮肤黝黑,胳膊上全是疙瘩肉,可见此人是个大力士。就见这个壮汉往前紧走两步,冲着云玺拱手抱拳道:“云少侠!在下久仰大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啊。”
云玺原本以为是客套话,可这些武士并排当中台阶前,没有要让路的意思,便还礼笑道:“这位壮士,您真是言过其实了,云玺不过是后生晚辈,哪有什么大名呀,不过我多谢您的热情招待了。”
壮汉接着道:“云少侠,您就别太谦虚啦,我们伏龙岭的兄弟们都对您仰慕的紧,受兄弟们的委托,让我给您敬酒喂肉,这都是兄弟们的一片心意,您千万别拒绝啊。”
云玺心中暗道:敬酒喂肉?这是哪门子的规矩?哦,看来这里头有花招呀,行,我就看看你们怎么对付我。于是他笑道:“既如此,恭敬不如从命。”云玺此刻是腰里别冲牌,谁来跟谁玩。
壮汉一听高兴的不得了,赶忙拍手道:“上酒!”就看人群之中,有个小伙子端着托盘过来了,人家早就准备好了,托盘上并排摆着三大碗白酒,每一碗都满满登登的。
壮汉接过托盘,双手把托盘送到云玺近前,言道:“云少侠,请吧!”
花逢春、令狐凤看罢,心中暗自着急,心说话,不能喝呀!这帮人都是贼,他们本来就没安好心,说到底他们是为了谋夺你的剑谱,这酒能是好酒吗?肯定下了药,喝下去你就倒霉啦。
其实云玺也想到这一点了,他也担心酒中有不干净的东西,但要是不喝,说明我胆怂了,我害怕啦,这帮山贼肯定会起哄,说一些难听的话,让人下来台啊,不过云玺也是有两把刷子的,他把第一碗酒抄在手中,对孙剑臣道:“孙老剑客,我云玺是后生晚辈,哪能担得起众兄弟的抬举呢,这第一晚,我敬苍天!”说罢,云玺双手捧住酒碗,高高举过头顶,空中默念了几句后,然后酒迎着阳光洒向天空。
云玺又抄起第二碗酒,对孙剑臣言道:“第二碗酒,我云玺还是没资格喝,这一碗我敬大地!”说罢,双手捧碗,把酒浆洒向地面。
紧接着,云玺又抄起第三碗酒,双手端着酒碗,朝着四周的山贼点头示意,然后一仰脖,咕咚咕咚便喝了个干干净净!
孙剑臣看罢,心中暗挑大拇指:罢了!云玺这小子果然厉害啊!好家伙,话说的滴水不漏,前两碗酒完全是查验一番,看看酒里有没有下药,要是下了药,阳光一照,酒浆发绿发蓝,撒在地上会冒烟儿。
令狐凤吓得半晌无言,花逢春则笑着点了点头,心说话:还是我兄弟脑子好使,要换做是我,未必能想得出这一招来。
孙剑臣心中暗道:好!这一关过了,我还有更厉害的等着你!想到此,便爽朗地笑道:“云少侠,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