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玉郎看了一眼画像,正是范小刀与徐妙子,点了点头,“不错,他们正在馆中。”
“还请先生交出二人!”
黄玉郎道,“想必你们也知道我的规矩,入我馆中,便是我的病人,无论是囚犯,还是善人,一视同仁。我身为馆主,有义务维护他们的周全。出了这门,要抓要杀,悉听尊便。”
“此事事关重大,二人又是穷凶极恶的凶杀犯,若待在馆中,对先生来说也不安全。”
“安不安全,是我自己的事,若我不交人,你们是否要强行闯进来抓人?”
刘捕头嘿嘿一笑,“哪能啊,有知府大人照拂,得罪谁也不敢得罪您啊,但你若不交人,我们也不好交差啊,既然如此,我们只好将这里堵住,除非他们一辈子躲在这里不肯出来。”
这刘捕快倒也懂得见风使舵,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知道眼前之人自己得罪不起,倒也使出了胡搅蛮缠的法子。
范小刀闻言,向前一步,道:“不必了!”
他来到门口,将手中腰牌亮出,“我是金陵六扇门副总捕头范小刀,馆中那一位是江苏总督徐亭之女徐妙子,你说我们是杀人犯,可有证据?”
刘捕快也没有料到,对方竟主动出来,亮明了身份,本来想抓了两个顶包之人,没想到却踢到了铁板上。
六扇门?
总督之女?
这两天,金陵城内闹得沸沸扬扬,江苏总督已向周围府道发出了协查函,没想到竟在这里遇到了徐妙子。
刘捕快口干舌燥,这可是一个泼天的功劳啊!若是能将徐妙子救出来,等待他的可是升职加薪出任总捕头迎娶白富美,瞬间走上人间巅峰!
千年难遇的机会,落在了他的头上!
刘捕快道:“原来你就是劫持总督千金的那个恶贼,没想到吧,金陵城的协查函早已到了巢州,你身为六扇门中人,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此外,巢州城外太平客栈灭门一案,也是你做的吧!来人,将他拿下!”
“证据呢?”
“等见到知府大人,自然会有证据,到时让你心服口服!”
范小刀道,“徐姑娘身患重病,不便出门,另外,你不过是红衣捕头,我身为金陵六扇门副总捕头,你无权抓我,等你收集齐证据之后,再来找我不迟!放心,我哪里也不去!”
砰!
大门紧闭。
刘捕头一行人也傻了眼,见过嚣张的,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什么叫无权抓你,在巢州府,老子想抓谁就抓谁!
眼见唾手可得的功劳,怎么可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既然你不肯束手就擒,那我们就不客气了,黄先生,今日多有得罪,他日我亲自登门赔罪,来人,抓起来!”
范小刀握紧了惊鸿剑。
若是往常,他或许会去府衙解释,但如今徐妙子尚未醒转,一路上走来,惊险万分,他再也承受不起徐妙子又任何闪失了。
“住手!”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队骑兵来到了医馆,将这里团团围住。
赵行和李秣及时赶到了。
刘捕头看到来人,虽然不认识,但看骑兵的铠甲,还有制式长刀,也知道这些是金陵守备军的人。
范小刀松了口气,“还好你们来了。”
赵行道,“一路上找得你们好辛苦,又下了雨,若非看到你留下的讯息,我也找不到你们。”
赵行坐在马上,居高临下,望着刘捕快,冷冷道,“你是何人?”
刘捕头看到这些人气势汹汹,目露凶光,瞬间没了气焰,“我……我……我是巢州府捕头刘太能,在此捉拿一桩命案的凶手,您是?”
“赵行,金陵六扇门总捕头。”
“李秣,金陵守备军偏将。”
刘捕快道,“原来是两位大人!大人,徐总督的千金就在里面,我追了一日一夜,才将凶手困在此处。”
“范捕头是我们的人,又何来凶手?”
刘捕快道,“昨日,城东五十里外,太平客栈发生一桩命案,凶手正是此人。”
“你亲眼所见?”
“那倒没有,但是客栈的伙计告诉我们的。”
“他人呢?”
“死了。”
赵行冷笑,“死了,莫非是托梦告诉你的?你们巢州府,都是靠这个来查案的?”
刘捕快连连摆手,“那倒不是,我们见到他时,已是奄奄一息,他亲口说是范捕头杀死客栈一家,这一点,我们的兄弟们都可以作证!”
“奄奄一息?”
李秣眯着眼,望着刘捕头,目光如刀,看得刘捕头心中打鼓,他道:“带上来!”
几名骑兵上前,将四具尸体摆在门口,正是太平客栈那些人,其中松大宝被金线分尸,早已成了尸块。
“哪个是伙计?”
刘捕头指了指伙计尸体,“正是这位,是他临死前,告诉我们的。”
赵行道,“从几具尸体死亡时间来看,这伙计确实比另外几人晚死了几个时辰。”
“不错,我们赶到时,他尚有一口气。”
赵行厉声道,“那伙计的死因,是因为后脑挨了一记重棍,脑浆迸裂,中了这一棍之人,别说几个时辰,怕是十息都活不下来,你再看他喉骨碎裂,这样的死法,又如何能跟你们说话?”
刘捕快语结。
当时只顾着搜刮金银财宝,根本没仔细考虑这些细节,早知道,还不如一把火将客栈烧成灰烬,没想到终究是棋差一招。
他强自辩解:“也许是腹语呢?”
“也许?”赵行道,“我看到现场被人搜刮的一片狼藉,客栈中值钱的财物也被人抢掠一空,也许是你手底下的人干的呢?”
“这个……”
赵行厉声喝道,“还不从实招来?”
这时,一名捕快,轻轻说道,“大人,伙计是刘捕头让人杀死的,刘捕头为了破案,将人命官司栽赃在范捕头身上,还将客栈中的财宝洗劫一空。”
刘捕头正在思索如何应付,忽然被手下人出卖了,登时怒不可遏,“李七,你休要血口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