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翼，防御破碎了微许，并无大碍，反观另一侧，火焰巨人早就粉碎，衣裳褴褛，气息虚弱的莫文躺在地上，浑身浴血，肌肤被烧伤，接近死亡。

    光之天使如梦幻的泡沫般淡化，梦先生平稳落地，怀抱生命之书一步一步地走向莫文。

    俯视跟前凄惨的男人，梦先生沉默了，好半天才开口道：

    “我收回之前对你的轻蔑，你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年轻人，我说过不杀你，可最后一击，我确实抱着杀了你的冲动……”

    他停顿几秒，叹息一声，“这场战斗，我没赢，你也没输……就这样吧。”

    “咳咳咳。”莫文剧烈咳嗽，强撑着眼皮，气若游丝追问，“我有两个疑惑，第一，为什么不杀我？你就不怕我未来杀了你？第二，这场战斗中，你施展了全盛时期的几分力量？”

    黑发迎风飘舞，梦先生摇头笑道：

    “你是这个时代关键的钥匙，杀了你，命运齿轮就不会转动，至于这场战斗中，我施展了全盛时期的几分力量——苍海一粒。”

    “这次见面我不是很愉悦，我是一个不喜欢事情出乎预料的人……”

    说着，梦先生的身影逐渐淡化消失，莫文精神刺痛，一阵天旋地转的恶心感后，他睁开眼睛。

    漆黑阴冷的木屋内，他安然无恙躺在角落，不远处有两个朦胧身影，寒雪和玉啼，屋外风沙呼啸声隐隐缭绕耳畔，之前一切，如梦泡影。

    莫文轻轻坐起，察觉额头全是冷汗，后背的衬衫冰凉、湿腻，左侧静置着两本书籍。

    苍海一粒吗……这样的你，还需要我做什么？命运齿轮的钥匙。

    念头纷呈，莫文此刻格外平静，手掌轻抚初始之书，低声说道：

    “谢谢你，初始。”

    初始之书闪耀了一秒，似在回应他，但压在下方的童话之书像是不高兴了，自动飞起，啪的撞击在他正脸上！

    莫文鼻子酸痛，赶忙双手抓住闹情绪的童话之书，无奈道：

    “你要怎样才肯认可我？说句话嘛？吱一声也行，给我点提示……”

    吱的一声，木门被开启，夜雨香拿着伞进入，看了眼抱着书籍自言自语的莫文，尴尬而不失礼貌笑笑，踱步寒雪身旁，怀抱妻子休息。

    木屋内再次安静，莫文此时完全没有睡意，拾起两本书籍，轻手轻脚走出去，看见了坐在火堆边缘的乌尔多，看见了白狐人性化地伸出小爪子做出烤火动作，看见了木材升腾焰火，照亮黑夜。

    他步履沉重走过去坐下，将一截树枝扔进火堆里，心事重重。

    一人一吸血鬼一狐，就这样静静坐着，夜晚的宁静很美好，良久，乌尔多还是打破了这份安详问道：

    “遇到了什么心事？”

    莫文点了下头，斟酌着讲述，“有时候我会想，人的命运是不是天生注定？你会富有、贫穷、成功、失败、老死、病死……这些早就有了答案，无论再努力，也只是改变过程，却改变不了结局。”

    “这是命运女神教会的观念，你信？”乌尔多反问，想了一秒，他又抢先续道，“人的命运也许天生注定，但我认为后天的选择会改变命运，比如，你选择当一个普通人，亦是选择当一个职业者，两种选择的结局其实都是死亡，可过程却截然不同。”

    “命运并非由结局来判定，而是人生的过程来判定。”

    结局，过程……莫文微微低着脑袋，褐色眼眸映照着火光。

    他深吸一口气，侧头看向乌尔多，微笑道：

    “或许吧……这个世界，触及越深，越是觉得自己渺小，偶尔我也会产生迷茫，幸运的是，身边总会有人给我指引方向。”

    “这很正常，大部分低阶层和中阶层职业者，会被‘灵界’和神秘力量蛊惑，导致精神异常，甚至黑化成怪物，职业者的道路困难重重，还没有后悔可言。”乌尔多捡起一截树枝，掰断，扔进火堆。

    突然，白狐晃动着九条尾巴，一跃跳到莫文肩膀，小爪子握拳，给了他一拳，紧接着“呜呜”绘声绘色比划着什么。

    乌尔多哑然失笑，充当翻译解释，“小丫头说，考虑那么多干嘛，活着就要自由自在，遇到不公平的事情，拳头解决就行，一拳不够，就多打几拳，她罩着你，让你喊她一声大姐大。”

    莫文表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嘴角抽了一下道：

    “你罩着我？”

    他仔细打量小狐狸几眼，后者挺直腰背，拍了拍胸腹，咧嘴自信一笑，似在表示，“快，叫大姐大！”

    噗！莫文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一笑，惹得小狐狸极其不满，连续给了他侧脸几拳，跳回自己的位置，转过身，独自生闷气，特别傲娇。

    夜幕双月，星辰闪烁，戈壁岩峰角落，焰火照着他们身影，拉长，再拉长，留下一帧温馨祥和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