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都忍不住升起了些许怒火。
但他虽然生气,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只是依旧维持着平静的神色。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姜望知道,想要让这些家伙真正重视起来,不出大招是不行的了。
他眸光翻转,环顾下面一圈,视线主要集中在湖、扬修士身上。而后者心中也是心虚,在注意到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之后,一个个都挪了挪身子,避让开来。
姜望见此冷笑,然后收回目光,只是盯着湖、扬两州几个大势力的代表特使,语气淡淡的说道:“当然,上面我说的,都只是本宗主一人之见,诸位不认同也是正常。
但本宗主话放在这里了。
金乌的事情不是我海州和虞州两地的事情,而是整个九州的事情。
如果某些人指望让我海州和虞州独自出血,为了其他人奋不顾身,那只能说是想的太好了。
要是真的像这样,那本宗主是绝对不会傻到去当这个冤大头,为别人奉献牺牲的。
到了那时,本宗主只会直接放弃海州,带着海州之民迁徙离开,大不了放弃这个祖辈开拓的领地。
我海州虽然被金乌肆虐,几乎无有完土。
但虞州地处北疆,在北边可还有很多地方,不受金乌影响太深。
现在各地都出现了妖兽入侵的隐患,都为此忙得焦头烂额。想来如果虞州的司马宗主,若是听闻我率海州之众前来相助,应该会欣然欢迎的吧。
届时我等暂居虞州,一边协助司马宗主平灭妖患的同时,也可一边同心协力,往外域莽荒开拓。
天上那九只金乌不好处理,但外面的那些蛮荒妖兽,可就容易对付多了。
就算无法在开拓出一州之地,但再打下一片足够容纳海州之民的土地,还是可以办到的。
只是到了那时,金乌离开海州之后,深入九州肆虐,此等事情就不关我等海州遗民之事了。
届时诸位,可别找上门来,可怜巴巴的来求我们相助。即便来求,本宗主也是不会答应的。
毕竟身为海州之人,同属九州,我们自然有共抗金乌之情谊。
但如今既然已经迁徙离开海州,远徙蛮荒妖域,那就自然是脱离了九州,彼此各自发展,再非同路之人,自然也不用承担什么责任。
关于这一点,本宗主相信司马宗主,应当也是这样想的。
所以诸位若是以为我海州之人,必须为了九州而去与那金乌拼命,那就真的大错特错了。
我等既然阻挡不了金乌,那还躲不了金乌吗?
以我海州与虞州修士合力,天下之大,又何处不可容身,又何处不能去的?
就连那些金乌,在看到我等愿意退让之后,难道还真敢逼迫太甚吗?
只是我海州虞州可以退让,其它湖州扬州愿不愿意退让,本宗主就是不知晓了。
诸位都是湖州扬州之士,想来深知两地民情,不知可否为我解一解惑?”
姜望语气淡淡,一脸好奇的看向了下方湖、扬两州修士,就好像真的很想知道答案一样。
而被他这么看着,湖、扬两州修士,皆是不由额头大冒冷汗。
这并非是摄于姜望的威严,而心中恐惧害怕。实则是被姜望刚刚的一番话,给活生生吓出来的。
因为他们发现,姜望说的话,确实是有可能成真的。
想想也是。
留在海州和那些金乌拼命,累死累活还不讨好,最后就算真的拼完了金乌,自家也可能元气大伤,被躲在后面看戏的人摘了桃子。
既如此,还不如直接跑了。
虽然就这样放弃海州这片基业,确实令人很不舍。
但相比于把命都扔在这里,暂时放弃一下这块地盘,也就并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了。
而且现在离开海州,又不代表以后无法回来。
他们湖州扬州的人不是喜欢看戏吗?
那正好,海州可以趁机从这个漩涡中抽身而出,然后来看湖、扬两州的好戏。
让他们去和金乌拼命。
等他们和金乌打完了,姜望在带着海州众人返回海州。
届时若是湖州和扬州和金乌拼的元气大伤,那么自己还可以联合虞州的司马宗主,一起来趁机抢占湖州扬州的地盘,扩大自己的势力。
这么想想,好像撤离还真的是一件不错的选择。
一时间,姜望感觉自己打开了一个新天地。
不过想是这样想,但姜望也清楚,自己这个计划其实也很冒险。
真的按照计划来做,事情肯定不会像自己想的那样顺利。
虞州那边能不能这么配合是一个问题。莽荒外域的妖兽没有那么好对付也是个问题。那些金乌在占据了海州虞州之后,会不会继续向其他方向推进也是个问题。而湖州扬州会不会和金乌死拼,就更是个问题了。
总而言之。
想法是好的,现实是骨感的。
因而这只能是最极端的选择,只能用来在此时威胁一下湖、扬两州这些短视的家伙。让他们摆正自己的心态,别老想着不关己事,高高挂起。
就必须让他们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抽他们两鞭子,他们才会老老实实的就范。
就像现在。
面对姜望突然打来的一巴掌,下面这些湖、扬两州的势力特使,一个个顿时就开始着急起来。
一边劝说姜望不要太过绝望偏激,一边也在作出各自的承诺,纷纷保证绝不会袖手旁观,让虞、海两州的人族兄弟自己受苦受难。
而姜望自己在又吊了他们一番之后,也就借坡下驴,绝口不再提迁徙之事了。
到了后面,虽然湖、扬两州对于组建新的出海小队,自己要出多少人手还没有一个明确答复,但关于继续支持出海寻找扶桑神木的这件事情,却已经成为了所有人的共识。
剩下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围绕这个共识,相互扯皮而已。
但有一点确实可以确认的。
那就是湖、扬两州,需要出的力必须和海州虞州一样,绝对不可能被他们搞什么特殊化。
这是基本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