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不显有力,仍清脆的的敲门声叩叩响起。
安静半响不见回音,小免鼓起脸颊,再次预备加重分贝时,这次门已率先轻轻开啓,枫岫从半啓的门中倾身伸指放在唇中示意要小免轻声细语。
小免望见如此,不由瞠眼从枫岫身旁的空档观望,声音也软软小声了起来。
斋主又生病了?从远处看,小免只看到拂樱背对着他似乎正熟睡尚未被吵醒。
枫岫轻揉小免的头,给人一抹放心的微笑,小发烧而已,多睡一会就好,小免今天就给白叔叔载去学校,阿叔今天留下来照顾斋主,好吗?
斋主不是已经快两个月没生病了怎麽又感冒了,小免可以去看斋主吗?
先让拂樱休息,等小免放学回来一样可以看的到。枫岫矮身整理小免的服装,扬唇摸头。
想起过去半年多来,拂樱身体因先前未接受完整妥善治疗,使身体虚弱到经常性发烧感冒,然後在枫岫坚持下,拂樱住了一个月的院稳定健康状况後才回到枫岫家,再长时间营养和休息的监控管理才整个人恢复以前状态已有八九分。
白尘子在拂樱被安置好设备健全的医院後,才将这一两年来情况告诉枫岫。
我是凯旋侯一直以来的副手,在政府u区战的那天我看侯正通电话,原以为他在跟咒哥说话,之後一阵爆炸,我们发现非u区人入侵,侯虽然有先派两三个人过去,自己再过去,而其他人去协助太息公人马…
语顿,白尘子看了眼枫岫,神情是复杂中的几分欣慰,吐了口气,脑海彷佛连同过去的记忆一起带动,垂头缓缓开始诉说自己曾经看过的凯旋侯。
侯在u区外出任务回来前是由另一个副手无执相在替位,不过我们两个副手都很了解侯的个性。他是邪天御武带进组织的人,一个才十四岁左右的就被带进组织的小孩,大家年龄几乎比他大,在这u区弱肉强食的环境就算是领导人带着也会有被暗算的可能,只是没想到邪天大哥的眼光这麽好,不知从哪来找到一个菁英。
枫岫和白尘子坐在病房外的坐椅上安静聆听他未曾知道拂樱的另一面,轻靠身後的白墙。
刚开始组织不少人因为眼红想拿他的命,邪天大哥也不插手,只会丢任务给当时还是小弟的侯,而侯每次都能达成任务,私下想要他命的人也都一个一个消失在组织中,最後才没人敢再惹他。直到坐上凯旋侯的位置,我被分派到他左右手,看他战绩无数,但下面小弟没给他脸色看过,侯也没生气过,直到有人出事,侯第一个出去保护自己人,大家看愣眼後,就都对他忠心耿耿,不再有人拿年纪这点去嘲讽他。说到此,白尘子微笑下。
枫岫垂眼。
但从来没人看过侯生气过或笑过,我和无执相最常待在侯身边,顶多看过他皱过眉头,凯旋侯的职位比外人想像的还重,不是只有咒世主要为火宅利益着想,火宅三公的主旨你听过吧?
听过。枫岫回想起自己当时被拂樱指着枪时的情景。
直到一次出任务,他意外捡回小免,小免当时是被抛弃也刚好波及到,才三、四岁的小女娃,被对方狠心丢到海里,侯一看见就奋不顾身的跳下水救人,小免是差点没命的,最後是靠关系送到u区外较好的医院才挽回一命,我和无执相也在那时第一次看到侯…放下心的微笑表情,很好看…我们都愣了,甚至有想哭的冲动。
说到这的白尘子不禁有些不好意思的泛红眼眶,枫岫安静的让自己心底勾出微微酸疼。
有时连我们都会忘了侯也才一个少年而已,侯作事比许多人还认真和值得信任,所以太息公时常会觉自己地位受威胁而刁难他,但侯从不吭声,只做自己该做的,然後开始把自己从中赚到的钱,大半负担小免的医疗费,其他拿来买房再加以整修装潢,我和无执相原本都想帮忙,不过侯坚持他自己来,也不想让小免知道我们存在,每次探望她时我们都在门外等候,听到侯会笑,会逗人,就算看不到…我们都很欣慰,所以也都帮忙瞒着组织侯在外买房还照顾小免的事,直到侯外出任务,无执相毁容被抬回来…
静默下深深叹息,白尘子随後对枫岫腼腆一笑,抱歉,话题扯太远,越说越多。
不会,拂樱的事我知道的不多,多少了解都有好处。
即使大半能推测拂樱是生活在何种水生火热的生活当中,但由他人口中说出,闷疼的感受才更深刻。
在昏暗的混乱挣扎中寻求心灵上一丝静谧自由,如童话故事般为追求阳光走出黑森林,遍体麟伤也不止息的那只白兔。
要的单纯很简单,追求的过程往往需牺牲掉多少力气,多少时间,甚至用尽一切,有时得来只是一场虚空。
这是一局绝望占尽优势的人生游戏,但不划下自己的伤口淌出血来,不自己奋力咬牙前行,连翻盘的机会都是奢谈,那再多的哀叹都只显悲哀。
拂樱交给我,你不用担心。枫岫轻呼口气,站起身看向人来人往的穿廊,语气已让人不容质疑的缓道。
白尘子同起身,扬起放心的唇线,除了无执相,你是我看过这麽重视侯的人。
枫岫挑眉侧头看白尘子眼中的一抹笑意。
就是你想的意思,但无执相没有明显表示过,侯就算知道也应该装不知道。说到此,白尘子表情逐渐认真,在政府与u区一战时,侯的电话都握在手上,我才开始怀疑他,也没想到他最後让我跟在他身後往素还真那群人方向走,我不知道他跟谁讲电话,但看现在情形…应该是你吧?
枫岫无声点头。
白尘子看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