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景芝担心此行过早被人给认出来,特地乔装打扮了一番,粗衣麻布,粘上了满脸的大胡子,再也看不出半点翩翩公子的样子。剑神谷的御剑神通太过招摇,余景芝从烟雨楼牵出一匹驽马,骑马而行。
一路上余景芝心事重重,此去剑神谷,算得上是九死一生,那一线生机还得仰仗天下浩杰之中心正之人占多数,可想起爹娘,只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想到这里,自嘲一笑,一年之前,自己还是剑神谷创立以来天资最高的弟子,与魔教势不两立,如今却给人钉上了魔教余孽的骂名,不由拍了拍身后由麻布包裹着的神剑,苦笑道:“老伙计,这次只能委屈你陪我再走一趟了。”
余景芝苦中作乐,却不知麻布包裹之下的神剑在剑鞘中,正闪烁着光芒。原来此剑取名“一意孤行”,并非剑神谷前辈临时起意,持剑者唯有在危难之际有着一意孤行的决心和勇气,才能发挥出神剑真正的威力,这也算得上是意外之喜,将余景芝原本几乎是必死的局面硬生生破开一线生机。
越往东行,路上江湖人士渐渐多了起来,刚出庐州城不远,就有几十人成群结队一同赶路,想来都是受邀参加此次英雄大会的各门派好手。余景芝环顾一圈,尽是些生面孔,想必那些大门派的掌门人早就先行一步,这些人大多随波逐流,不求一鸣惊人,只奢望借此机会混个脸熟,顺带着自家门派的地位攀升。虽已乔装一番,但余景芝不愿与旁人交流,便远远吊在大部队最末,倒也落得个清净。
随着路程渐远,各个门派马匹的好坏也逐渐显露出来,财大气粗装备精良的门派将其他人远远甩在后面,余景芝心疼胯下驽马,便翻身下来牵马而行,反正这匹老马早已气喘吁吁,步行还是骑行,意义相差并不算大。可就算余景芝已经放慢了速度,前方还是有一人落在了自己身旁。
这人并无马匹,长得倒是虎背熊腰,可那身不合身的衣服上满是补丁,想来宗门财力有限,只能步行赶路。余景芝快走两步,与那人并肩而行,壮汉似乎感受到了身边有人,转过头去,见到余景芝身后欠着的马,两眼放光,眼神像极了十七八的年轻小伙见到白白嫩嫩的姑娘一般。约莫是觉得盯着陌生人的坐骑看个不停太过失礼,猛一抱拳,对着余景芝拱手道:“这位兄弟,实在对不住了!”接着自报家门,“俺是铁拳门的王铁牛,不知好汉高姓大名?”
余景芝笑了笑,示意无碍,“铁拳门”余景芝也略有耳闻,坐落伏牛山脚,算不上雄踞一方的豪门,但掌门人赵雄安一身功力颇为不俗,江湖人送外号“破甲手”,不知这王铁牛与他是和关系。余景芝回礼道:“在下余青,无门无派,一介散人,不知贵派赵掌门近来可好?”余景芝深知自己的本名太过高调,便取了个假名应付。
王铁牛讶道:“你认得俺师父?”余景芝心道,“原来是赵掌门弟子。”便拱手答道:“赵掌门一身本事,享誉中原,他的大名小弟自然如雷贯耳,可惜不得一见,不知这位王兄这趟要去哪里?”
王铁牛愣了愣,指向前方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余兄弟不知道么?剑神今日召开英雄大会,俺们这些人都是去剑神谷赴约的。”余景芝自然知道,有此一问不过是另有打算,恍然道:“原来如此,小弟无门无派,是以并不知情,我看其他门派都是掌门赴约,怎的贵派赵掌门不在其列?”
王铁牛唉声叹气道:“谁说不是呢!原本应当是师父参加,可他老人家年岁大了,路途遥远,师娘心疼师父,就让俺来了。”说着像是突然记起了什么,猛的一拍脑门,赶紧将脚上那双布鞋脱下,小心翼翼掸去上面的尘土,揣入怀中,“这不,师娘为了让俺来,特地给俺纳了双新鞋,俺走得匆忙,差点忘记这一茬。”
余景芝微觉好笑,说道:“不如这样,王兄你带我前去剑神谷也见见世面,我借马儿给你骑,这样咱们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似乎是担心王铁牛为难,又说道,“小弟只想借此机会长长见识,绝不会给兄台添麻烦。”王铁牛转念一想,这次英雄大会所邀门派众多,人数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多一个不多,自己不妨做个顺水人情,路上也能舒服一点,便答道:“那敢情好,正好俺也和他们不熟,不如就和余兄弟同行,路上也有个说话的人。”
余景芝心想两个大老爷们儿共乘一骑太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