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说得好听,他将宝剑留下,摆明了是要老弟知难而退。”
骆应渊道:“咱们不用在这儿妄自猜度,人无信不立,君山大会是一定要去的,对方若真以文师兄为质要挟,再想办法救人便是。冼宫主已得峻节五老和松筠道长相助,再算上你我几人,总有十余名好手,天大的难事想来也有法子;只不知这位青莲尊者神秘莫测,到时会找来多少帮手。”
景兰舟闻言不由暗暗盘算,祝酋背后虽有王府撑腰,然宁王麾下真正高手不过范虞二人,两人武功源出龙虎祖庭,想来不会与松筠道人生死相搏。倘若沈泉竟也出手相助义兄,此一来不免强敌陡增,其师木川更是厉害之极的人物;但己方既得骆应渊和霹雳堂相援,料来总能应付。原本祝酋师父念阿上人便如一座大山般压在众人心头,谁料对方不欲祝酋当上教主,竟无意出手相助徒弟,实乃天大的喜讯。他心内反复思量,实觉君山一战祝酋几无胜算,然则对方若以师兄文奎的性命相挟,倒也合乎情理。只是当时谷中天崩地裂,祝酋究竟是如何拿到这柄青霜剑?文奎又是否真的被他救出?此刻心中虽有万千疑团,祝酋既已离去,自也无法解答。
骆应渊瞧出他心绪欠宁,劝慰道:“世兄不必忧心,在场都是文师兄的至亲好友,关切之情皆与世兄无异。文大哥武功智谋都在我等之上,未必真已受制于人,这些不过是我几人私下猜测,又或到时柳暗花明,也未可知。”景兰舟叹道:“文师哥爱女心切,他若果真平安无事,不会不来找冼宫主。”骆应渊道:“他传授自己爱女武功多年,竟能一直隐忍不言,也不在这几天上。只不知唐宫主去世之后,文师兄为何还要一直瞒着女儿。”
在场诸人想起文奎这些年的际遇,俱各欷歔不已,纷纷出言安慰了景兰舟几句,这才回房歇下。景兰舟在屋内和衣而卧,轻抚手中铁箫,自是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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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早众人结清了房钱,起程往武昌进发。南昌府到武昌陆路群山连绵,故而众人仍是乘舟而行。霹雳堂大船沿着章江驶入彭蠡,再由湖口县转入浔阳江,一路上皆平安无事。这日清早诸人在船上盥漱毕用了早饭,雷畴天忽然冷哼一声,道:“大哥,咱们霹雳堂当真越来越被人瞧不起啦,连黑蛟帮、飞鱼坞的小贼也敢来找你我的麻烦。”
诸人闻言一惊,转头往江面一望,见十多条小船不远不近地跟在自己船尾,样式五花八门,舴艋舟、八杆船、七板子、舢舨、鳅子应有尽有,船上之人亦皆服色各异,一眼瞧去并无异常。顾青芷奇道:“雷叔叔,这些是黑蛟帮和飞鱼坞的人么?我只当是江上的寻常行船。”雷畴天冷冷道:“这些小船自昨晚起便一路跟着我们,当雷某人是瞎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