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从无例外。”何况,凉梦死胸口已受了诗宰一枪,他身受两处致命伤,那是再无活命的可能了!
醉生道:“阿凉他不过是脚上沾上了一点河水,我把他的脚擦干净,只要能保住他的性命,我们不要脚了,也不行么?”
薄愿醒只觉接下来的话要讲出来直是艰难无比,他一向巧舌如簧,此刻嗓子却像是被黏住一般,说不出话来,微微摇了摇头,只觉连摇一摇脑袋也费力极了。
醉生看到薄愿醒摇头,他一向博闻强识,诡计多端,连他也无能为力,那便是最后一丝希望也断绝了。
薄愿醒又道:“不过这奈河之水极为古怪,若是人不小心沾上了一点,只会毁灭自身,却不会再传给第二个人。”
凉梦死忽然轻轻道:“醉儿……公子,你可否抱我一下?”
醉生伸臂轻轻将凉梦死抱在怀里,只觉怀中人身子极冰,不敢置信地道:“你……叫我什么?”
凉梦死痛楚万分,直觉身上每一处都如火烧一般,却还是温柔地看着醉生道:“我叫你……公子啊。公子,你看,这落魂花开得多漂亮,就像你那天喂我喝的血一样,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
两人面前哪里有什么落魂花?怕是凉梦死痛得糊涂了。
醉生瞳孔猛然放大,她深深地凝视着凉梦死,只见他面庞清秀白皙,尚带着几分稚气,与记忆中的那人相去甚远,不由声音颤抖地道:“阿凉……你究竟是谁?”
凉梦死勉力微笑道:“这里……什么都没有,若是……在我的故乡,我……我便能打好多好多的鱼……给你们吃啦。”
醉生的眼眸如暴雨下的荷叶,大颗大颗的眼泪如荷叶上再也盛不下的雨珠一样滚滚而下,轻声道:“你是……小渔夫?”
凉梦死不答,却是有些幽怨地道:“公子……,当初我甘愿……为你付出生命,你后来……可曾找过我半次?你可曾……有半点,将我放在心上?”
醉生又惊又喜,原来,小渔夫还活着!原来,凉梦死就是小渔夫!她急急道:“寒潮过后,我曾再次登上无泪岛去找你,可是你和无泪姐姐都消失无踪……我日日记挂着你,我以为你已经死了,所以不再提起令自己伤心,可是我,从未忘记过你半分!”
凉梦死闻言,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轻轻道:“那便好了。”
醉生想要深深拥抱着怀中的人,却又不敢用力,她深深、深深地凝视着凉梦死,凝视着这个她失而复得、很快却又要失去的、可爱的、纯真的、一心一意的弟弟,她脑中电光闪过,很多一直以来的疑惑、谜团像一颗颗珠子,被凉梦死就是小渔夫这根线串联起来,一切都清澈明朗了起来,她轻轻道:“怪不得,怪不得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你不惜武力,执意要我留下;怪不得我们后来惊动了十二夜楼,满楼之人将我们团团围住,我们无法逃脱之时你又不惜用十二夜令护我们离开,因为你知道如果你私下留住我,我还可跟在你身边保全性命,可是后来满楼之人见到我们打斗,你如果再留下我,我一定性命不保;怪不得我们第二次在天香楼中见面时,你喜怒无常,最后还是放我离开,想必那时,你已经认出我了罢。阿凉,你曾对我说,十二夜楼中,有一人在几年前落下了寒疾,即使是盛夏,体温也低于常人,你说的那人,就是你罢?”
醉生温热的手指抚上凉梦死冰凉的脸,她低声道:“那时在无泪岛上见到你时,你皮肤又黑又糙,明明才十五、六岁,却长得像个中年大叔;阿凉,你现在可白得多啦。那时你为了救我,从青鸟背上跌下,地上寒潮滚滚,你是如何活下来的?这些年来,你过得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