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维扬挑了挑眉:“张戈理没告诉你谁跟他透露了这个情况吧?”
苏笏交叠双手,遮住了自己的表情:“嗯,他有自己的渠道。”他看看戚维扬,眼神颇为无辜。
医生叹了口气:“我不是不相信张戈理,”他看了眼苏笏的表情,停顿了一下,接著说:“好吧,我就是不相信他,我觉得他太有谋略,城府太深,局布得太早太多让人无从挣脱,也许是我对他的偏见,很可能是我对他的偏见。但是有一点我觉得你也会同意,他是个有手腕的人,我不知道他的底线是什麽,只知道如果他选择做对立面,将防不胜防。所以……”
“你一直认为当年那件事他在两边游走?”
戚维扬看著苏笏的眼睛:“难道你没有这麽想过吗?在钢丝线上结蛛网的人,最後那一击,我不认为是出於正义。”
苏笏眼睑轻颤,“没有。事实上,是从来没有去想过,我没有思考这个的时间。”
戚维扬沈默了一下,他明白,那个时候,这是苏笏不愿意碰触的领域,当时当日,只能相信,唯有相信。
好吧,他想,张戈理的事情以後再说,至少目前没看出来他有什麽有害於苏笏的企图,这个人是苏笏在卧底生涯中唯一可依靠的、最信赖的人──曾是──他在心里暗暗补充,除了自己,至於以後……
他回过神来,疑惑地看著递到自己面前的那个夹子。
“这是什麽?”
“呵,你绝对想不到,在我们身边发生的这起令人惊诧的事件,会有一个奇怪而有趣的巧合。那个你给她开过心脏病药的女孩子,名字叫骆丹,这是她未完成的毕业论文。”
戚维扬翻了两页,看著论文摇著头笑了,连叹了两声:“这真是……一团乱麻。”他抬起头:“你一定也知道陈雷和芮丹的关系了吧。”
苏笏似笑非笑:“齐了,芮丹北京收购的制药厂就是陈雷所在的公司,我也是通过王晨灏才知道的。”
戚维扬叹著气,揉揉鼻梁:“下一步你有什麽打算?既然所有事件都围绕著芮丹,是不是……”
苏笏点了点头:“明天我们打算去一趟芮丹,一起吧。”
“你们?”
苏笏嘻嘻乐:“我和小王警官,我也告诉你个劲爆的,他是王景宁的侄子。”
戚维扬扶额:“老天。这次真的是让我放松歇假吗?”
苏笏半低头,将额头触在医生前额上,顶了顶:“你就当是开发智力吧。”
戚维扬没好气地撞了他一下:“去!”
他正要拿开自己的包,又想起来:“药是怎麽回事?为什麽胥黎说和以前的事情有关?”
苏笏眼神幽暗:“我就是那麽和胥黎说的,当时身体状况确实不太好,我怕你担心,就直接找他开的药。现在好多了,你说让我停了以後也没再吃过。”
戚维扬走到他面前,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认真地说:“以後身体不舒服,要告诉我,不要找别人,我会不高兴…会难过。”
苏笏垂下头,重重地点了两下:“以後不会了,绝对不会了。”
戚维扬拍了他一下,转身去收拾东西了。
苏笏看著他在屋内忙碌的背影,心内百感交集,想起刚才自己没说出口的那句话:你的话语和声音里透著淡然和悲悯,那股浓浓的恨意在慢慢褪去,你不会知道我对此有多开心。
他的唇角慢慢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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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最近更得慢了,唔,谢罪一下,工作上压力有点大。。。
改了下bug
☆、番外44
44
戚维扬睡得不踏实,一贯如此,在忘记了往昔的那段简单的日子里他也会常常从噩梦中醒来,那个时候他会坐起来喝杯水,或者打开电视消磨一会儿时间,然後再沈沈睡去。与苏笏同住後,也曾有过几次,苏笏会被惊醒,有时会起身帮他倒水,有时只是伸手揽住他。为了不影响苏笏的睡眠,他慢慢改掉了喝水这个习惯,此後大多是在黑暗中睁大眼睛,静静等待心中那股悸动平复,但是他知道,大多时候,其实苏笏都醒著。
有时候一个晚上他会做许多梦,有些记忆犹新,有些懵懵懂懂,还有些睁开眼的时候像刚放过的电影,清醒过来却连什麽内容也记不得了。值得庆幸的是,这些梦大多比较美好。
这个晚上也是一样。他失眠,在苏笏微微的鼾声传来很久,还摆弄著手里的遥控器,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