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笏扑哧笑了,“对此我发自内心的表示怀疑。”
李旼有长长的呼吸了几口气,嗓子里发出风箱般呼哧哧的声音:“当然是有条件的。”
苏笏居高临下的看著他:“什麽条件?”
苏笏坐上电车的时候还想著临走前李旼有那句话。
那个自知必死的人凝视著他,用听著都觉得拉嗓子的声音缓慢吐出伤人的话语:“以前的你执拗,却心存良善,明明对我痛恨不已却会让护卫调长链子,为了我方便一些,像个中规中矩的警察。现在的你那股冲劲已经消失殆尽,眼里……呵呵……你眼中的死亡,到底是什麽样的呢……”
自己没有回答他,关上门走了。直到上了车才发现外衣拉链没有拉上,胸口有些冷,忙不迭裹紧了外衣,还是觉得有彻骨的寒意。
明明只是初秋而已。
不想承认,李旼有说的只是他的妄测,但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只有真话,惟有真话,才会伤人。
真是个混蛋。到死都是个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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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03
坐上列车的时候戚维扬还在喟叹:“我曾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和这个地方打交道了。嘿嘿,人算不如天算。”
苏笏懒洋洋的,一直摆弄著手机。
上次大学同学聚会戚维扬才发现,居然都发展的不错,至不济也在医药公司做到销售经理的职务,虽然听起来不怎麽样收入却是颇丰,他自然不是垫底的,但也绝不拔尖儿。最不可思议的是居然有个半路出家考了公务员的同宿舍的哥们儿混到了县级市的副书记,当年明明连考医科大都重考两次,看来学习成绩真是不代表什麽。
苏笏耐心地听著戚维扬的吐槽,不附和,也不反驳,似笑非笑,眼睛一直都没离开过屏幕。
戚维扬把脑袋凑过去,“看什麽呢这麽聚精会神的?”
苏笏用手一盖,直接按了退出回到开机界面上,一本正经地说:“不能让你看的东西。”
戚维扬“啧”了一声,“还挺神秘。”
苏笏在座位上伸了个懒腰,“刚才报的还有多久到?”
“1个多小时吧。”戚维扬看了看手表,“咱们下午出发的,晚上九点来锺到,已经比以前快多了。说真的,我还没去过即墨呢。托张川的福,感受一下领导待遇。”
说起来也巧,这个张川居然是在临近青岛市的即墨当市委副书记,同学会上见了面,就说要招待大家一次,刚回去没两天,电话就来了。
戚维扬想,苏笏自从辞了工,一直都是郁郁寡欢的──倒不是说他以前有多活跃,实在是可以让他施展空间的余地太小,尽是些探查二爷二奶的委托,想著都添堵。
门可罗雀,闲来无事,干脆白吃白喝几天。
钱倒是不缺用,尽管苏笏母亲的房子收回去了,但一套三居室,一套小两居,加上苏嫿的房子(他们搬到国外去住了,带走了张小茶,阿弥陀佛),光吃租金也够了。
当然,成就感是少些。人总不能要求太高。
苏笏掩住嘴打了个哈欠,一副倦怠的样子。
戚维扬瞥了他一眼。为出行准备,昨天晚上两人睡得都有点儿晚。戚维扬睡眠一向浅,夜里惊醒的时候发现客厅里亮著灯,虽是刻意压低了声音,还是能听见轻轻的敲打键盘的声音。
医生想著,转了转眼珠,打趣般说道:“昨晚上睡太晚了吧,上网查什麽呢?”
苏笏一惊,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起来:“没什麽。就是想起件事儿验证一下。”他揉了揉鼻梁:“你同学的车是来火车站接吗?”
戚维扬纳罕地看了他一眼,心里琢磨著虽然最後发现只是个敲边鼓的角色,但就苏笏这点儿起承转合的能力,当卧底居然没被发现真是奇迹。
转的真生硬。他还想说什麽,看见对面坐的女孩投来好奇的目光,撇撇嘴,咽了。
县委副书记的待遇真不是盖的,虽然只是个县级市,虽然说起来就是个副处级,但在一县之中也是拔头筹的角儿,愣是开了辆打著闪的警车来接。
戚维扬郁闷的,苏笏的奥迪四个圈儿不是没坐过,倒也不怎麽羡慕这一县副书记的座驾,问题是有没有必要坐警车呀。
头顶大红灯,身发“完了完了”声,戚维扬鼻子抽抽著,心说张川你这是让我们游街呢吧。
一个高大壮硕的男子从副驾驶座上跳下来,伸出一只蒲扇般的大手:“二位好。我姓孙,叫孙强,你们叫我小孙就行,是咱们这儿公安系统的。这两天县里开会,今天最後一天,你们赶的这点儿所有的车都派出去了,只能我接。委屈一下,委屈一下。”他爽朗的笑了,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这个孙强满嘴胶东半岛的口音,令戚维扬想起前不久刚看过的一部国产搞笑片,象征性地咧了咧嘴:“警车有警车的好处。绝对没人敢挡道啊。”
孙强忙不迭点头:“那是那是。咱这儿发展还是可以,张书记是一辆帕萨特,其实还没这车宽敞。”
苏笏按了按太阳穴,突然问道:“上武警牌照吗?”
孙强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那不能,那不能。那不是咱张书记干的事儿。张书记能干,有原则,也有魄力。来来来,咱别光顾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