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了爬蚁,自是不能用手,头前两根触须轻轻摇摆,缓缓探触。
屋门光晕闪过,很微弱。
守卫即刻警惕。
只是小爬蚁的力量能有多大倘然不是监牢门户禁制分外敏感,换做别的营房,禁制动也不会动。
守卫看了片刻,没发现异常。职责所在,那守卫,侧耳聆听,仍无发现。
嘟囔着骂了几句。
显是在说,连一扇门也学会了骗人。
高洋暗自一笑。
不过监牢门户的禁制太过敏感,且对虫蚁也有拒禁。如此一来,非要守卫把门打开,才能悄无声息的混入进去。
于是。
门户光晕复亮。
起先的火狄族守卫终于怒了,“究竟怎么回事是不是门户禁制坏了”
另一个火狄族道,“不可能啊,这可是本衙的天阶牢房……”说着走到门前,“我进去看看……”
手掌按去,门户自启。
那火狄族探头朝里瞧瞧,毫无声息。放心不下,一足踏入,钻入大半身躯,继续侦听。
仍旧殊无动静。
外面的火狄族问,“有发现吗?”
“没有……囚犯仍在那里绑着……”
“把门关上……”
“好!”
说话间,火狄族退了出来。
浑不知,一只小爬蚁循着他脚足,业已顺势进入了牢屋。
待门合上。
高洋没急于恢复原形。
前后左右打量。
长条形的大牢房,左右足足隔了五六间。
间隔着密密麻麻的铁栅栏,显得分外阴森。
金腾亿在左首第一间,其余均是空置。难怪火狄族守卫只须探进半个身子,便可望见他在是不在。
此刻的金腾亿呈大字,被吊在一副与铁栅栏同样材质的玄色架子上。
身上绕满铁链。
衣裳破烂不堪。
露着的肌肤,青青紫紫,皆是拷打痕迹。
头上胡乱缠着一块血染的破布。一只眼瞎了,一条明显已极的疤痕,穿眼而过,及至下颔。
原本颇为憨厚的面容,此际分外狰狞。
吃了不少苦啊!
高洋寻思。
紫薇战车没来,不然倒可收入其中。灵乙的储物空间,又难以容纳活物。
却是难办了。
想想,缓一缓,且先找到宁允儿,然后带着一起走。
正要掉头。
门户自启。
一个身材魁梧,身着黑衫的蒙面男子走了进来。
尽管以小爬蚁的视线,看什么都是高高大大,可这个男子是真的高大,进来后仿若遮天蔽地,把整个牢房都掩住了。
如有旁人,第一眼看到的铁定是他,第二眼才会打量牢房。心中同时会想,世有如此高大男子,怎不把牢房做得大一些。
那人脚步很重,步到金腾亿牢房前,手往后一掏,身边顿时多出了宁允儿。
高洋怔了一下,无怪先前感应不到宁允儿的气息,原是被人收了进去。
不知是法宝抑或神通,但能屏蔽灵乙的术法,势必极为高阶。黑衣的身份,谅也殊不简单。
再看宁允儿,衣裳整洁,玉容娇美,不像有过丝毫虐待。
黑衣人蓦然向地上注视。
高洋心中一紧。
万幸躲在铁栅栏前端,靠墙里侧。
视线若不拐弯,断然看他不到。
这座监牢拒禁虫蚁,漫说一只小爬蚁,就是跳蚤之类也决计不能。
高洋担心黑衣人不知真有发现,还是有所疑虑。
此际两人近在咫尺,变化别物,但须稍有波动,势必引来雷霆一击。
彷徨不决际。
好在黑衣人心血来潮一时,并不肯定。
手在宁允儿肩上拍拍,沉声道,“告诉里面那人,有没什么可以说,如果有价值,可以考虑留其一命。如果没有,三日后便是他的死期。”
听到这话,宁允儿吃惊,叫道,“师……”
黑衣人气息遽放遽收。
宁允儿的后续话语顿被憋了回去。
黑衣人道,“莫瞎喊,此处什么地方咱们的关系切不可宣之于口。”
宁允儿问,“那我该喊你什么”
黑衣人沉吟些许,“你叫我衙主吧……”
这番对答,高洋分外困惑。
师
后面是什么
师叔师伯师兄抑或师傅,甚至师祖
关子卖得教人捉急。
奇怪是,黑衣人与宁允儿既有师门关系,那么追求宁允儿的金腾亿又无大错,犯不着处死吧?
这时宁允儿用一种乞求的口吻,“衙主,就不能放过金腾亿吗?你与他师门有仇,那时他尚没出生,何况……”
黑衣人手一扬,“不必多说,他师门的宝器,号称日月凌空,委实辱我太甚,决计不可宽恕。”
“衙……”宁允儿欲待再说。
黑衣人不耐烦了。
“长辈间之事,你不知道太多……无须绕舌。有这闲工夫,不如想好如何劝说,让他想想有无值得我开恩的事情说一些出来。”
黑衣人固执己见,宁允儿无奈。
缓缓挪步,按嘱咐,打开牢门,走了进去。
两人说话并没压低音量。
金腾亿早就醒来。
望见宁允儿,露出一丝笑容,又见她完好无损,没受虐待,更是欣慰。
声音颤抖道,“允儿,你来了”
“嗯……”
没来之前,宁允儿想得简单。金腾亿对她向是无有不允,但凡自己劝说,定会竭尽所能设法活下去。
不意目睹金腾亿的伤势,直觉死了都比活着好。
心下好生愧疚。
若非自己娇蛮发作,不可理喻地言道,非要斩杀几个镇反衙魔族出出恶气。
不慎被人发现,金腾亿毅然断后,又岂会失陷
逃出生天的宁允儿自要设法解救。
几经辗转潜入军营,偏巧撞上黑衣人,捉了正着。
两人起初关在一起。
经黑衣人单独审问。
一番供述加详谈。
宁允儿才知,这个黑衣人非但是镇反衙的王阶衙主,还是自己的师祖。
也就是师傅的师傅。
其时。
少不免呆怔。
敌对势力之主成了自家长辈
黑衣人还说,张丽妃与席坤元名义上是炼狱王的徒弟,实质俱是他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