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柔软的草地里,想问他怎么了,却看见艳红的血顺着他的脸颊滚落——子弹射进了他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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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血滴落在了我的脸颊上,温热的,我呆愣了一瞬,随即将手表的表盘狠狠地磕向了地面。
“嗡——”
手表发出了刺人的声响,整个房间都拉起了警报,几乎是下一瞬,我就听到了密集的枪声——侵入者被当场击毙,辛宴的下属和医护人员小心翼翼地将辛宴从我的身上抬到了担架上。
有人在我的耳畔说着什么,我却听不见也辨不清,我踉跄地站了起来,眼里只有辛宴被推走的身影,有人在搀扶着我,有人像是要阻拦我,我不管不顾,机械地向前冲,直到白色的大门挡在我的面前,直到有声音传入我的耳廓——那人说:“医生在急救,小少爷你不要去打搅。”
我的理智终于回来,随之而来却是无尽的悲伤与痛苦。
我坐在急救室的正对面,大脑里循环播放着种种糟糕的结果,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大脑空荡荡,却像是已经得知了辛宴的死讯。
我从未想过,辛宴他会救我,即使我清楚地知道,他真的爱我,即使我主动或被动,救了他很多次。
而现在,他躺在急救室里,我不得不面对一个可能——他会死的。
作为一个正常人,我清楚明白他罪无可赦,他手上沾染的血债足够他去死一百次,我不该对这个杀人犯抱有哪怕一丝同情。
但作为他差了一点就订了婚尚未分手的男朋友,我却三观不正,一点也不想他死。
手术进行了很久、很久、很久,我坐在座椅上也等了很久、很久、很久,中途有人送来了饭菜,我不想吃,但我仅存的理智告诉我,不吃可能会撑不下去,而我想在这里,等待一个最终的结果,我不想从他人的转达中,才知道,辛宴他最终是死是活。
或许坏蛋总是长寿,辛宴即使被子弹射进头颅,却依然没有死,子弹被完整地取出,而他陷入昏迷,按照医生的估计,应该会在一周内醒来。
实话实说我有一点高兴,在我试图同医生说些感谢的话语时,却眼前一黑,直接陷入了昏迷中。
我睡了一天一夜才醒来,醒来时手上还插着输液的预留针,我睁开双眼,就看见了管家的身影。
管家对我露出了一个严肃的笑容,他说:“小少爷,现在有两个消息,一个好的,一个坏的,你想听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