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绵绵,一片空地上,一座鹿角壕沟栅栏一应俱全的营垒赫然送礼。
这是齐军主力分散出的一支小部队,目标是顺德府南的安州城,
雨丝不停,黑云连绵,给战场上增了一丝压抑的气氛。
三万人军兵都营帐内,手中刀枪,一脸肃穆的等候着聚兵鼓声响起。
虽然天还未亮,但大家都睡不着了。
大齐国力正值鼎盛不假,却也从另一面说明了齐军缺乏战斗经验,哪怕武备作训再好再优良,到战场上要真刀真枪厮杀了,却也是满怀紧张的。
中军帐中,都督赵浚面容平静,心下的几分紧张却被冷峻给压制下。
他也是军中老将了,从军入伍至今愈三十载,可领兵厮杀,规模最大的时候还是任偏将时千人规模的对阵。
这数万人的战斗和厮杀,单是想想,都叫他遍体生寒。
因为他怕啊。
这要是一旦吃了败仗,死伤多少军士是小,更大的是他要身败名裂啊。
因为现在谁都知道越国是一团烂泥,国势正值巅峰的齐国若是还打不赢越国,那就是天大的笑话了。
这对赵浚言,还真不是选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呢。
一场只能赢不能输,甚至不能打的太难看的战斗,这对于任何一个齐军将领来说都亚历山大。
当然了,齐军中诸将也不全是赵浚这种人,有他这样患得患失的没胆之辈,却也多有意气风发的少壮之人。
“都督,越军已经出城,我等为何不途中设伏啊?”中军帐内,众将都集中着,一员年不过三旬上下的副将进言说着。
刘明章作为军中小吏缩在一角,根本没有插嘴的份儿,他现在唯一可做的就是把所有人的发言一一记录在案。
“越将田齐是个慎重之人,于途中设伏,得手的可能很小。何况我军亦许多年不闻刀兵,虽然作训武备皆精,但到底初历战阵,一旦设伏落空,为越军所趁……,反倒不美。不若就正面对敌,行堂堂正正之师,以力压人。”这是赵浚苦思多日之所得。
我就仗着自己的实力雄厚跟你打正面决战。
姑且不论这观点对不对,但麾下诸将是都被赵浚给说服了。那句行堂堂正正之师,非常提气。
大家都是熟读兵书之辈——不是看那些广为流传的兵书,将门子弟都有自家的祖传家学。那是他们的长辈无数年经验的积累——出奇计是很风光,但哪一个扭转乾坤的妙计奇谋不是势弱一方被逼无奈的选择啊?
为将之人,‘以正合’是颠不破的真理。能堂堂正正的压倒对方,吃多了才耍那些鬼把戏呢。
而且出奇制胜最容易叫对手生出不服之心。
如今大齐鼎盛,也正应该行堂堂正正之师,敢打硬仗,敢打正面战,这样才是威慑众将的真正本钱,凝聚出王者之气王师风范来。
“令军中食早炊,食后全军整装前行,至五羊坡候敌。”赵浚自己内心的小心思掩藏的很好,外表冷峻的他说话之间自有一股威严,由不得人不信服。
至少在帐外的陈玄存、陈玄山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