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有不同。既如此,谁又能断言,狼生三子就不能多出一只兔子来了?再不济的话,认贼作父也是可以的”林长天揣摩着下巴,这安慰洞察人心,一语中的,实在是棒极啦!定能让这只兔子诚心拜服。
结果自然是林佩猷好不容易止住的哭声又让他给逗弄了出来。
“竖子!”刘时雍气得涨红了脸,看着失心疯的林佩猷索性咬咬牙一巴掌呼了过去。
声音很清脆,听着质感不错,到底是大户人家的孩子,那护肤的差事从小就开始了
“公子你正经些!你还明白嘛看看这混蛋笑得多开心!”
林佩猷抬起了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林长天不放。
那笑声也随即戛然而止,卡在喉咙里没了后话。
“行了行了,看在你明日就走的份上,我原谅你了。”林长天一本正经的说道,神色极其认真,让人分不清是谁对错。
林佩猷习惯性的点了点头,随后微眯着眼,一脸狐疑的看向林长天。
他就是再笨,也明白了过来。
“既然是我要走那不应该是由着我胡弄一通,你再原谅我吗?怎成了你哄骗人之后还得让我道歉了?”
林长天大惊,怎这厮智商有所长进,恐日后是不好忽悠了。
刘时雍看不过眼,走上前去,对着林长天没好气的说道:“行了,你若再说下去,林远大帅非带兵打到泗山来问罪不可。”
“他问我甚罪?”
“问你刘时雍瞥了他一眼,悠悠的说道:“是如何把一只狼王的子嗣给糊弄成了兔爷。”
林长天蓦地张大了嘴,他故意试探了一句:“事先说好,我在泗山没瞧见他接客呀?你家公子难不成以前肠胃不好?还是林远府上周转不开,让他学成回去“卖艺”呢?”
“少郎君千金之子,怎会沾染这些下贱之事?什么接客,乱七八糟的!”刘时雍冷哼一声,他使劲把拐杖往地上顿了顿,毕竟自己打不过林长天,只得借此来发泄一通。
“那为何要把他叫做兔爷?”林长天挠了挠头,他有些弄不明白。
老头有些哑然,不多时,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笑道:“老夫让你平日里多看看书,你就是不听!这不是为了工整嘛,前面叫的是狼王,后面说上一声兔爷,多霸气!”
林长天嘴角抽了抽,仰天笑道,好特么一个文化差异。
“老大,都要走了你还逗弄我”林佩猷看着好像是回过了神,幽怨说道。
林长天打着哈哈,一把将其搂过,邪魅笑道:“说什么呢?这叫大哥的爱!”
甚是娟狂,就差把中二刻在脸上了。
“老大,您总得叮嘱我几句话吧。”少年从林长天怀里挣脱开来,充满希望的看着他。
“这个自然是有的。”林长天抿了抿嘴,很认真的说道:“多读书,多看报,少吃零食多睡觉。”
少年涨红了脸,急忙摆手道:“哪里是这些!有没有跟治国理政有关的法子?我来了这么久多是学了些不正经的东西。”
林长天蹙起了眉,他很生气,这孩子也忒不会说话了。
什么叫多是学了些不正经的东西?合着泗山还有正经的呐
“说,谁教你正经的了?我这就去砸了他的屋子!”林长天杀气腾腾的说道,看起来威武逼人。
“柳青山前辈。”
这杀气戛然而止,甚至连威武也不见了踪影,只剩下逼人一个
“这样啊,你早说嘛,我泗山纯良之辈甚多,是应该传授些有用的法子给你。”
“可是,柳老前辈说的太大,我没弄明白。”林佩猷摊了摊手,看起来很惆怅。
林长天面色一凛,他很正经的说道:“难不成这老贼上来就教你观音坐莲,老汉推车这样的高端姿势?”
“这是何物?”少年有些迷茫,他总觉得林长天说话有些奇怪,或许,这就是中土的文化吧。
“没什么,一些降龙伏虎的把戏而已。”林长天嘟囔道,声音极小。
谁知林佩猷耳尖,他还是听着了,双眼放光,大声喝道:“如此威武,就学这手段了!”
林长天很纠结,到底是给纯洁的少年上一堂成人课还是捡起自己早就丢掉的良心?他思来想去,决定忍痛选择了后者。
“你还记得自己为何要来泗山吗?”林长天理了理衣袍,他要开始一波个人秀了。
少年没有丝毫犹豫,脱口而出道:“不是让你忽悠过来的?我还傻傻的以为你是个好人。”
“好人?好人又活不长。”林长天笑道,背起了手,“但他们活的很痛快,最起码生前不用处心积虑,死后也用不着惦记自己做下的亏心事。”
林佩猷神情变了又变,很认真的看着他:“老大,那您是好人还是坏人。”
林长天没有发愣,他不假思索道:“肯定是好人,因为我够帅,中土有一句偏话,三观跟着五官走。”
少年撇了撇嘴,他很想回怼一句:“若要按长相来分对错,那自己一定是北域的真理。”
“开玩笑的,这世上没谁想做好人,这世上也没谁想做坏人。只不过万事由不得自己,生下来的那刻,所谓变数,皆已成命中定局。”
林佩猷愣了一下,沉吟片刻,自顾自的说道:“老大应该是个好人,我见过你除暴安良,接济过穷人,惩处过恶徒。”
“那你怎么不问问,我之后干了什么?告诉你,弃之不顾,挥袖而去。”林长天笑道,那笑容看起来很讽刺。
少年不懂,看着自家老大以求教。
“我走了,沽名钓誉,还让人称作侠客,很是威风。可那伙子倒霉蛋心里有气,于是那伙子老实人惶惶不可终日。再然后,又会有侠客仗义出手,只是,地上徒累了几具尸体。”
少年很愚笨,他摇了摇头,仍是不懂。
林长天失笑道:“你可真是朵奇葩,现在不懂不要紧,以后会明白的。记着一件事就好,好坏休论,只当自己是个俗人。”
少年这回听懂了,他躬身不起,权当谢了师恩。
“那我要是一辈子不明白,甚至因此而闯下祸事,老大会来帮我吗?”
林长天扭过头去,也不看他,背手而立道:“我是你老大,打得过肯定去,打不过小弟你自行了断吧。”
林佩猷呆愣许久,脸都绿了,在背后大吵大闹了一番。
无人理他,刘时雍不说话,他也在思索,自己活到这把年纪了是善是恶呢?
至于林长天,他早就大笑着离开了,边走边喃喃道:“我自己都不知道,上哪里去给你这个答案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