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生蹲坐下来,把林长天挤到了一边,缓缓开口道:“我听说林佩猷要回家去了?”
“嗯,明个儿动身,现在叫我过去说些话。”林长天端着下巴,漫不经心道。
“那你呆在这作甚?唔,看腿吗?”奎生一边说着,一边伸着脖子品味街上过路的行人。
那迈着小碎步走路的是刚出阁的姑娘,婀娜小蛮,潘鬓沈腰,再是闺秀气质,一双玉腿也在裙摆遮敛下显得格外朦胧,神秘而诱人;那步子随性而落,一会踩东,一会踩西的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许是年纪尚轻的缘由,这姑娘从头看到脚都是平的
奎生抿了抿嘴,这些婆娘里他没一个看上眼的。
男人是很奇怪的物种,姑娘们还没应他,他倒是趁着由头开始挑肥拣瘦了
“噫!长天快看,那是人间绝色!”奎生耷拉着眼皮猛地抬了起来,眸子里射出异样的光芒,搓了搓手,脸上有几抹罕见的绯红。
林长天撇了撇嘴,他向来志趣高雅,岂能对人间的滚滚红尘有所留恋?只不过说来也怪,今儿个身子却是不听了使唤,硬要往奎生所指的方向转去
很快,这条街上就多了两个瞪直了眼的少年。
一个是陷入痴迷,一个是沉浸其中。痴迷者险些因色生爱,沉浸者却是直接让恶心吐了。
那人说不出是女子还是男儿,衣着火辣,身材诱人,可那长相却是阳刚之气了些。
他冲着二人妩媚一笑,转身归寂于熙熙攘攘之中。
“这山上审美的眼光还是数你独特。”林长天吐的有些发懵,抬头看了那女子一眼,耷拉下了脑袋,半响之后,心里耐不住好奇又瞟了一眼
奎生捏着鼻子,有些嫌恶道:“既然觉得不好看,你为何还要三番五次的抬头?贱得慌!”
“你懂甚呐!这丑跟美一样,都是让人想多看几眼的。”林长天倚靠着奎生,有气无力的说道。
奎生斜瞥了他一眼,冷笑道:“那人身材甚为火辣,只不过长相偏差了些。我看你分明就是馋人家一半身子,嫌弃人家一半身子。”
“泗山刚刚立城,一切理应从简,要不这女子就交给你征服了?反正夜里不开灯用处还不是一样?”林长天转了转眼珠,想摆出泗山之主的架子,以成全两个互有好感的年轻人。
“那要是个女子就好了,奎生看起来有些迷茫,怅然说道:“他对我笑的时候胯部那物鼓动了一下。”
林长天长大了嘴巴,一时间竟不知说些什么,因为那人也冲他笑了
“等等,林长天蹙起了眉,狐疑的看着奎生:“正经人欣赏美色的时候有的看腿,有的看脸,可你为何独独盯着人家下半身不放?”
“常年沙场征战,金戈铁马,统兵之事,讲究个心如细发。”奎生义正言辞道。
他手心出了汗,胡乱擦拭了一把,推开倚靠着的林长天笑道:“我还有事,长天你慢慢想,准备好了就去见林佩猷那小子,记得替我也道个别。”
说罢,起身拍了拍尘土,朝着远处遁去了
林长天微眯着眼,不禁哑然,这厮应是让自己说到了痛处。
蹉跎之际,光阴过得很快,眨眼,天色渐近黄昏,没多少时间留给林长天发呆了。
他嘴里嘀咕着什么,趁着太阳还在,晃晃悠悠的下山去了。
那地有架“马车”,唔,北域的马车准确来讲是马拉的汽车。
马匹打着瞌睡,半跪在山谷外,里面有琴声阵阵,悠远深长。
只不过这神驹是听不懂的,它甚至有些生气,嘶鸣了半天,嫌琴声搅扰了它的睡意。
不多时,外面来了一个身影。
那人有些不爽,因为这马看起来比他还要嚣张,自己走过它面前的时候竟连声招呼都不打。
神驹也很烦躁,它搞不懂这厮为何走过去了还要折身回来?是在反复横跳,寻衅本神驹吗?那这人倒是撞到枪口上了。
它是林佩猷从西境带过来的,极通人性,平日在马群里嚣张跋扈惯了,更是被林远看作宝贝,舍不得让它徒累脚力,如果条件允许,恐怕都会敕令自己的三子让这马骑在他的身上宠幸之至,哪里能让它受人的气呐。
这马嘶鸣了一声,一脸不忿,决定略施小惩,伸出蹄子狠劲踢了过去
然后便被早就准备好的林长天掀翻在地,狠狠踢了它腹部一脚,骂道:“你这畜生见我怎不打招呼?”
马斜瞥了他一眼,很有人性化的那种,似乎在说:
我要是开了口,你能保证自己不会被吓走吗?
林长天好像读懂了其中意味,他揣摩着下巴,笑道:“你说的有道理,那我倒是不应该踹你的,所以你给我鞠个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