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瓜里肯定是琢磨家中有什么大人遗弃,估计更多是忘记的小东西,可以拿来换一个糖人大将军。
骑在战马,手中拿着钢枪,谁要是有这个那绝对是孩子王,家里兄弟少的,还都不敢拿出来,怕被人抢了。
虽然已是初夏,但老人们还是怕冷,身上穿着一层薄薄的棉袄,就这样腿上还得搭着一点什么,倚在墙角,屁股底下坐着一个马扎。
这是有点闲钱的,没钱的也无所谓,找个石块,上面放着一个垫子,也是不错的。
茶壶里泡着茶叶沫子,一坐就是一上午,下着棋,时不时的还吵一番,要不然人家说老小孩,小小孩呢。
做生意的更美了,京都吗,人气旺,只要你货真价实,一般都砸不了自己的买卖。
赚不了多,还不能赚少吗,何况这京都最多的就是老字号,就凭着一个货真价实,童叟无欺持续了几百年,除非是那个少掌柜不争气的,要不也没人轻易会砸自己的买卖。
卖艺的,杂耍的,时不时的还蹦出几个浑身贴满狗皮膏药的,走在大街上更免不了那些卖祖传秘方,包治百病的。
算卦的,写信的,更少不了那些青楼勾栏的姑娘们再向你挥舞着手帕,赌坊门口撕扯打闹的。
这次是平凡世界,其实看到这个李远感觉到自己做的还算有些意义。
终于到了羊肉铺子,好家伙,生意不错啊。
李远装作大方,直接要了一个包间,说是包间,其实就是拿破木板子一遮,按上门帘就算包间了。
这种地方也别提环境,主要就是讲究一个味道。
李远坐下来,要了一锅羊蝎子,这是他的最爱,还要了一盆羊杂碎,浇上一点辣油,那滋味绝了。
酒也是少不了的,一坛子十斤的烧刀子,打开坛子,那股清香浓郁的味道扑鼻而来,就是这个味道。
苏志倒是简单,要了点拍黄瓜之类的,他对羊肉并不是特别喜欢,只是能吃下去的那种。
李远给碗里倒上酒,小声的说道:“好家伙,外面有八成全是千骑司的人吧,你这活的可够累的了,吃口饭也不安生!”
没等苏志喝,自己先喝了一口,有没有毒他一下子就能尝出来。
苏志看了看李远,知道没事,也是端起碗,直接干掉了。
好烈,烧刀子就像一把烈火从喉咙烧到胃里,干爽直接,平日里很少喝它的苏志也是咧了咧嘴。
一碗烈酒下肚,苏志笑着说:“习惯了!”
李远并没有多问,也没有说一些安慰的话,哥俩走到今天没有一个容易的。
当年他不也是这样,甚至用自残来改变自己的样子吗。
大老爷们,这都是无所谓的事情,挺过去就好了。
“喝!”
李远再次端起碗来,也没等苏志拿起来,直接一碰,一口喝掉!
“爽!”
这时老板的菜也上来了,一大块一大块的羊蝎子,老板还实诚,基本没怎么向下剃肉,配上那浓郁的羊汤,上面点缀着一些香菜。
没治了。
羊杂碎很膻,不习惯的还真喝不了,里面肠子肚子满满一碗,李远还打趣道:“老板,你这还赚钱吧!”
老板拿起那已经油黑的毛巾擦擦脸,笑呵呵的说道:“够用,够用就行!”
李远竖了根大拇指,迫不及待的拿起一块骨头。
炖的是真烂糊,拿嘴一咬,肉全下来了,吃着是没治了。
反观苏志,一口黄口,一口小菜,偶尔拿起酒碗滋溜滋溜,到底是斯文人啊。
李远也没有放过苏志,没一个小时,一坛子烧刀子就进了两人的肚子。
哥俩都有些脸红,李远又吆呼老板再拿上一坛子。
苏志喝着喝着,不说话了,一肚子的话想说,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也没有办法说。
李远早就看出来了,他也不想听,不是感情不好,而是没有任何的必要。
苏志也没说出来,反而是带着心酸,带着自己的倔强,端起酒碗继续喝李远拼酒。
其实他现在特别感谢李远,这哪是吃肉,这纯粹是喝酒,但这酒喝的爽。
这顿酒喝过以后,心酸的事情都忘掉,难过的事情更要抛在脑后。现在不是娘们唧唧的时候。
妈的,异族那帮子杂碎们都要打过来了,大周都他娘的而要灭亡了,那有那么多时间去悲秋风,怜落叶啊!
自己都快活不下去,顶不住,家没了,兄弟没了,师傅没了,还不赶紧睡一觉,起来赶紧想辙,跟他们干啊!
喝多了,也喝好了,哥俩和傻子一样在京都的大街上横冲直撞,哼着那不着调的小曲,就差调戏良家妇女了。
可是,也许这就是男人最简单的快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