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知道的呢!”那青衣宦官笑嘻嘻的将盒子收了起来:“干爹你说,这四海商行,这得卖多少银子出去啊,这一股就是二百两银子,这要是一万股的话,岂不是卖的银子,子子孙孙都花不完了!”
“瞧你这带你出息!”萧乾摇摇头:“这点银子能干什么事情,别说一万股,就是两万股我也不觉得奇怪,宫里的内帑太子现在动不了,户部那边,太子也别想拿到多少,这银子就是太子的内库啊,太子内库,多个几百万两银子,很奇怪吗?”
“那样的话,那人不是干了干爹现在干的差事吗?”青衣宦官脸色有些古怪,内官监是干什么的,他当然清楚,眼下萧乾是内官监的太监,说通俗点,就是宫里的帐房管家,掌管皇家内帑也是职责所在。
“还是不同的,咱们内官监只管花钱,至于这钱从哪里来,咱们内官监就不太关心了,许白现在不干锦衣卫了,在是要做太子的钱袋子了,嗯,这是好事,不过,就是有些担心,他还年轻,面对这些流水一般的银子,怕他把持不住啊!”
“这事情不许乱传,就是和你亲近的那几个,也不许多嘴!”萧乾感叹了几句,对自己的干儿子吩咐道:“人家将消息传过来,这是人情,若是人人都为这事情去找他,哼,真以为区区几百万银子的份额,够大家分的啊,谁都有个亲朋好友,这种稳赚不赔的买卖,谁不想做!”
“我晓得轻重的!”青衣宦官点了点头,继续说起今天在宫外见到的事情来。
在另外一边,许白家中。
从一早上到现在,许白的家中就没断过人,自从通过缉事厂在太子的势力范围内,将四海商行拆卖股份的消息散布出去之后,一整天来人就是络绎不绝。
那些在许白名单上的亲厚的人,许白自然是给他们留了他们的份额,但是,如今的东宫聪明人真不要太多,这个四海商行可以入股的消息一出来,太多的人闻讯而来了。
若是需要银钱太多,大家也就算了,毕竟不是谁都可以轻易的拿出几千几万两银子出来的,但是,这一份股份只需要两百两银子,这就不多了。
稍微做个一两年官的,都可以拿得出这几百两银子出来,而有些家境稍微殷实的,凑一凑,买个十股二十股的,总不过份吧!
这些人,许白为他们准备的就是那种一股标准的铜牌了,这些人寒暄几句,交了银子拿了牌子就走,一个个心满意足,都好像捡了天大的便宜一样。
开始的时候,许白还自己出面接待了几人,毕竟大家都是东宫的同僚,不能太生分,但是后来他发现,人真是太多了,他哪怕不吃不喝不做别的,就在这里接待这些人,他也忙不过来。
这个时候,他府上的那些家丁,就起了作用了,当初教他们识字读书的好处,现在也体现出来了,让他们接待这些官员,解答这些官员们提出的大致千篇一律的问题,那基本上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等到天快黑的时候,许白看着这一叠叠的银票,自己都有些恍惚了。
一天之内,他就收了接近三十万两银子,他都不知道,原来东宫的这些官员们,竟然是如此的有钱,只要是来上门的,每人买个十股是标配,二十股,三十股的也不是少数。
当然,也是极限了,哪怕有人突然拿出几万两银子来,许白也是不会收的,萧乾这样的,那是例外,而这种例外,明显是要分亲疏远近的,这个分寸,就在许白的心里。
缉事厂的人不得不大肆出动,将整整二十万两银票护送到东宫詹事府那边,而这仅仅是第一天。
许白都不去想沈运见到这些银子的时候,会乐成什么样了,不过,他要是知道,许白给他留了整整五百股的时候,他还笑不笑得出来。
而实际上,在东宫里,不仅仅沈运在笑,覃吉也在笑,朱见深也在笑。
面对着这二十万两的银票,就连万贞儿,也笑得眼睛都成了一对月牙儿了。
“我就说过,银子的事情,殿下没必要太操心,这一眨眼的功夫,许白不就是将这事情办好了吗?”
“这还不算!”沈运笑呵呵的说道:“许大人说了,他打算拆卖一万股,按照每一股两百两银子算,大概可以筹集二百万两银子,有了这笔银子,殿下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用担心银钱了!”
“尤其这银子不是出自宫内,也不是出自朝廷,都是官员的私蓄!”覃吉笑吟吟的说道:“殿下花用这些银子,不仅仅不会引起官员们的非议,而且,只怕官员们还心里高兴踏实呢!”
“这会不会多了点!”朱见深听到这数目,饶是他在眉花眼笑,也是吓了一跳:“到时候这些人若是要取回本金,这四海商行拿出来,那岂不是让我失信于天下了!”
“这只是许大人的一个打算!”沈运笑吟吟的说道:“具体出售多少股份,许大人心里肯定有数的,现在别看大家争先恐后的认购,只怕隔的几日,想要买这股份,就得托人找关系了,若是这银子投进去没有产出,那谁也不会白白的出这银子的,这其中的风险,连我都清楚,许大人怎么可能不清楚!”
“这银子咱们可以放心大胆的花用,不会有什么后患了?”朱见深犹豫的说道。
“但凡是许大人送到东宫来的,殿下尽管花用!”沈运点了点头,然后,颇有几分深意的看着朱见深:“不过,若是真的许大人源源不断的送银子到东宫来,那许大人可就一点意外都不能出了,大家这么多人的银子,都放在他手上,他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只怕就是天大的麻烦!”
“能出什么意外!”朱见深哼了一声:“偌大的一个缉事厂,都护卫不了他的周全么,他这人,只要不去惹事,敢惹他的,现在应该不多吧!”
屋子里几个人对望了一下,都微微笑了起来,对啊,那是许白,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欺负的人,只要这屋子里年纪最小的一个人不点头,这天下,谁还敢欺负他,那就不是欺负他一个人,是欺负这东宫上下,还有四海商行大大小小无数的股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