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到今天,也应该有个结果了,我知道你们在等什么,不过,你们能等,许大人未必能等啊!”
刘深啪的一下关上了们,面无表情的站在沙千里身后。
屋子里的运司官员们,一个个脸色复杂,领头的那严提举看了看沙千里,又看了看刘深。
“青州运司的这点猫腻,骗得过外人,骗不过咱们这些人,有好处,当初大家都是拿了的,凭什么现在锦衣卫问咱们要交代,你们两位却是逍遥自在!”
“因为这交代完了,你们可以继续在这里做官,但是我们却是呆不住了!”刘深阴森森的说道:“沙公公想必会调回京城,我刘深这个巡检也干到头了,我们连前程都不要了,你们还要我们交代什么!”
“严三尺,你要这么说话,那这事情我就不管了,你和锦衣卫之间爱咋地咋地!”沙千里也翻脸了:“敢情你是觉得亏的慌啊,这好人还做不做的了,刘深,咱们走,我管他们去死!”
仿佛是应着他这话一样,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屋子里的人都是齐齐一愣,刘深却是脸色大变,拉开门就冲了出去。
门被打开,好像在门外等待了很久的叫喊声,喧哗声,兵器的撞击声,一下全部都从这门里涌了进来,这小小的院子里安静无比,但是在这院子之外,却是好像有无数人在厮杀一样。
“这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事情了?”
“是有人要杀人灭口吗?”
屋子里的运司的一帮官员,嘴唇哆哆嗦嗦,腿也在微微颤抖,他们当中没有一个是武人出身的,又有谁见过这样的场面,这个时候,他们还能站立的住,就已经算是镇定了的。
“没事,没事,一定是刘深的手下哗变了,锦衣卫的人在弹压!”沙千里颤抖着说道,却是转身将门关得紧紧的,连出去查看的胆子都没有。
门口人影晃动,连在这屋子附近看守的两个锦衣卫也提着刀子跑了出去,屋子里人更是吓得掉了魂儿了,难怪有人第一反应是有人要杀人灭口,只要杀了这屋子的人,然后青州运司的所有破事都可以推到他们身上,那么,他们上面的那些人,自然也就安枕无忧了。
外面乒乒乓乓的打了半盏茶的时间,就在众人提心吊胆的时候,刚刚被沙千里关上的门,哗的一声被人一脚踹开。
刘深提着一柄刀,浑身是血的站在门外:“想活命的就跟我来,咱们快挡不住贼人了……”
“贼人,哪里来的贼人!?”
一群人忙不迭的朝着外面挤,也不知道是谁问的这话,不过刘深仿佛是没听见一样,直接掉头就走。
这些人跟着他朝着后院跑去,后院的围墙下,横七竖八的的躺了几具尸体,夜色之中,也看不清楚死的是什么人。
“翻过去,墙外有人接应,快点!”
刘深拿着刀指着黑暗中的围墙,墙下垫着几块石头,这些官员还在犹豫,就听得刚刚自己来的地方,突然传来这一阵阵欢呼声:“在这里,在这里了……”
“快点啊!”刘深大吼,带着身边的几个人,转身朝着来处冲了过去,顿时,厮杀声在他们身后又响了起来。
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官员们,这个时候哪里还有半点矜持的样子,他们脸也不哆嗦了,腿也不抖了,一个个玩命一样的爬上墙头,闭着眼往下跳,然后就听得墙外一声声重重的摔落声。
刘深等人冲杀了一下,见到身后已经没有人,一声唿哨,他身边的几人飞跑几步,翻身越过墙头,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远处火光闪动,脚步声响,罗元一阴沉着走了过来,手中的刀兀自在滴着血。
“大哥,刘深他们就是从这里跑了……”有人凑上来,“兄弟们追到这里的时候,人都跑得差不多了,没留下几个来!”
“跑?”罗元一脸色一片狰狞:“能跑到哪里去?去叫人,挨家挨户的给我搜,派人去知会县衙,说我巡检司在搜捕一帮穷凶极恶冒充官兵的江洋大盗,让他们帮忙看守城门城墙,谁都不许放出去!”
四周轰然应诺,一片片火把以这个宅子为中心,开始朝着四周蔓延开来,火光所到之处,顿时一片鸡飞狗跳之声,小小的县城到处都是一片喧嚣。
许白在夜色中跑的飞快,他都不知道自己现在跑到什么地方了,远处的火光和喧嚣似乎距离他越来越远,但是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大人!”
转过一个街角,他弯下腰,呼呼的喘着粗气,身边几个亲卫提着刀警惕的看着四周,他们的胸膛起伏互相急促,看起来并不比许白的情况好多少。
“大人,不能停,得尽快出城!”
段小家催促着许白:“盐丁们很快就要追上来了,刘深的人太少,挡不了多久一会儿的!”
“这个时候城门已经关了,怎么出城!”许白缓了一缓,环顾了一下四周陌生地形:“他们既然敢动手,就不会不防着咱们走脱,这个时候往城门走,咱们就是自投罗网!”
“你知道县衙在什么地方啊?”许白转过头,眼中一片沉静。
“大人,只怕本地的官府已经和他们勾结了,县衙那边,怕是去不得了!”段小家摇摇头:“咱们这里,官府也靠着盐场吃饭,他们是一伙的!”
“那就是插翅难飞,无处可去了!”许白自嘲的笑了一下:“既然如此,那咱们跑还有什么用,都歇会儿吧,免得到时候拼命起来没力气!”
“大人……”段小家急了:“要是大人不走了,兄弟们就白死了,不能让兄弟们白死啊!”
许白还未说话,他身后的门吱呀一声打开来,一个人头伸了出来,见到门口几个人,立马就缩回去想关上门。
许白眼睛一亮,伸手抵住快要关上的们,对着身边几人低喝:“进去,先躲一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