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青州的锦衣卫是他运司养熟了的狗的话,那么,那一帮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锦衣卫,就是一只从外面跑到他地盘来的野狗,若是来抢食也就罢了,几根骨头就可以打发了对方,实在不够,还可以给几块肉,但是这只野狗现在已经露出了獠牙,这是要咬人啊!
找支进来,其实他不过是最后确认一下,本地的锦衣卫和这件事情有关系没有,如今看来,只怕事情的发展,是最糟糕的走向了。
一个人从外面被叫了进来,齐武面无表情:“事情已经确定了,不是山东的,你告诉本官的没有假话!”
“小人一知道那刘深做了这些事情,立马就来给大人禀报了,不敢有半点虚言!”说话的人一脸的谄媚,正是刘深的副手,巡校罗元一,如今刘深在乐安,寿光几地奔走,按理来说,他作为刘深的副手,此刻应该是在南堡巡检司里坐镇驻守。
他此刻出现在青州,在自己顶头上司的上司的这里,这意味自然不言而喻了。
巡检是官,哪怕是从九品,依然是朝廷在册的命官,但那是巡校是个什么玩意,那就不好说了,看着南堡巡检司从几十百来人,到如今数百上千人,刘深实力大涨,罗元一心里自然而然就有了想法。
这个想法从想法变成实质的行动,还是从他和刘深一起去了小杨村之后开始的,段小家是什么玩意,当初不过跟着杨立那个酸秀才身后的一个小屁孩子,如今杨立成了锦衣卫的千户不说,连段小家也成了锦衣卫的官儿了,看到这一幕之后,罗元一心里那一直以来的不平衡,终于被打破了。
刘深从巡检司里调人,去做什么,他自然会过问一下,发现刘深是帮着锦衣卫的人来对付运司上下,他心里斟酌了一番,然后毫不犹豫就往青州跑了。
若是他要出头,这一次就是最好的机会了,盐判大人早就觉得南堡巡检司有些尾大不掉,不听吩咐了,趁着这个机会将刘深取而代之,对他来说也不是不可能,只要盐判大人觉得他忠心好用,他罗元一就可以出人头地了。
至于那帮锦衣卫,运司的大人们会不会对付不了,他根本没有考虑这样的事情,锦衣卫又怎么了,盐判大人可是从南京那边来的,身后靠山硬的很,而且,区区二三十个锦衣卫,难道还能杵翻整个运司不成。
“给我说说你见到那些人的情况……”
齐武闭着眼,听着罗元一给他禀报,罗元一能说的其实并不多,他和许白等人接触其实也不过是那么一会儿的事情,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添油加醋,甚至时候很多刘深分析出来的东西,此刻也变成了他的见解,一一禀报给了齐武。
这些话,在刘深的嘴里分析来,不过是猜测,但是在青州运司最大的官员齐武耳朵里,那就不是猜测了,而是毫不掩饰的威胁了,青州的盐政是怎么回事,没人比他更清楚,他自问自己做的没错,无论是上司,下属,还是自己的靠山,甚至对于朝廷,他都没有亏欠。
但是这种事情,无论如何都拿不到台面上来说的,单单每年从他手里不见的你那几十万两银子,不查则可,一查的话,必定是人头滚滚。
“真是一帮作死的家伙啊!”听完罗元一的禀报,齐武半响没有出声,过了好久,才悠悠长叹了一句。
罗元一眨眨眼睛,不明白齐武话中所指。
“乐安一带,是不是最近盐枭横行啊?”齐武转过头,看着罗元一:“你刚刚好像说,南堡巡检刘深和盐枭勾结,大肆倒卖盐场所出,是不是这样?”
罗元一一怔,继而大喜:“没错,大人明察秋毫,的确如此!”
“看来,这南堡巡检司也是坏到根子上了,得派个有力之人去整饬一番!”齐武冷冷的看着罗元一:“罗巡校,你可有信心帮运司整饬南堡巡检司?”
“属下一定尽心尽责,不会让大人失望!”罗元一掷地有声的回答道。
“那你还在等什么,等我在这里留饭吗?”齐武哼道:“若是整饬不好,这南堡巡检司也没有留着的必要了,运司每年花这么多银子,可不是养一帮吃里扒外的废物的!”
“明白,属下这就去!”罗元一兴冲冲的抱拳,就要转身离去。
“滚回来!”齐武喝住他:“若是遇见冒充朝廷官兵的盐枭们,你巡检司应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罗元一看到齐武眼中闪过的凶厉之色,心里陡然一惊,顿时明白了齐武的意思,他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知道自己能不能做上刘深的位置,就看自己在齐大人面前,这事情做的好不好了。
“属下明白,盐枭狡诈多变,刘巡检就是这么被对方拉下水的,属下一定不会犯同样的错误,若是遇见这种大奸大恶之辈,属下一定是先杀了再说!”
齐武挥挥手,罗元一退了出去,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走出青州府运司衙门,罗元一抬头看了看天空,眼光刺眼,但是却是照的他浑身暖洋洋的,衙门外面的长街上,人潮汹涌,每个人似乎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
他很想大声的喊叫几句,从身后的衙门出来,好像压在他胸口多年的块垒一下尽去了,所谓念头通达不过如此,他压抑住喊叫的冲动,回头看了看身后的运司衙门,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今日从这里走出来的,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巡校罗元一,下一次他从这里走出来的时候,必定是巡检罗元一了,大丈夫快意江湖,怎能长久屈居人下。
今后的南堡巡检司,得换个主人了!
“回南堡!”他接过心腹递过来的马鞭,翻身上马,意气风发的指着南堡的方向:“跟着罗哥,回家吃肉!”
“回家吃肉……哈哈,好!”
“回家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