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事后再补救,那就有些不合适了。
“放心吧,太子那边,我会和太子说!”许白回过神来,“你专心做你的事情就好,走之前,提早通知我一声,我亲自去送你!”
见到许白从善如流,林七筠笑着点点头,告辞了出去。
“看来,我得给太子好好的写一封书信了!”许白想了想,对着外面吩咐道:“来人啊,去请童先生过来……”
……
同一时刻,京城里,大学士徐有贞宅邸。
两个侍妾服侍着徐有贞吃完晚饭,送上一壶香茶,飘然退了下去,门外有徐家的管事,轻轻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叠拜帖。
“有甚要紧的人么?”徐有贞慢条斯理的问道。
“倒是没甚要紧的人,只是这几人,礼单还算丰厚,所以给老爷拿过来,看看老爷愿意不愿意见一见?”
“让少爷去就可以了!”徐有贞摆了摆:“累了一天,没甚要紧的事情,就不要打搅我了!”
“是!”管事躬身退了出去,屋子里安静下来。
晚饭后在书房里独自呆上一阵,是徐有贞多年来的习惯,圣人说的“吾日三省吾身”他一直都做的很好。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多的让他有些应接不暇,当然,随着这些事情的发生,他的地位也发生了急剧的变化,到如今也算是位极人臣,风光无限了。
问题是,他现在才刚刚五十出头,以这个年纪入主内阁,他可以算是年轻力壮,正是大有作为的时候,他十年寒窗多年为官,等的不就是这个时候吗,也只有到了如今这个位置,他才能真正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于谦那个傻子!”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叹了口气。
当初于谦也是位极人臣,只不过,那人太不知道变通了,有那个下场,似乎也不是太奇怪的事情,尤其是他和自己的私怨,真是来的莫名其妙,这样的人若是不死,只怕他一天都睡不好!
今天在宫里,太后和他也说起了于谦,只是太后的口气似乎有些缅怀于谦的意思,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于谦做了什么,无非是在瓦剌兵临城下的时候,力主抗敌而已,而自己当初提出迁都可比他冒失的举动强多了,无论京城安危如何,迁都之后,至少大明的江山社稷还在,朝廷不伤元气,等到朝廷缓过神来,再收复失地也是可以的嘛!
但是,天下人几乎没人体会自己的苦心,即使有人同意自己的提议,在于谦那厮一顿申斥之下,也是噤若寒蝉不敢出声了。
自己哪一点比不上于谦。
想到这里,他有些恨恨起来。
石亨谋乱,曹吉祥谋乱,那一次不是他徐有贞带领内阁临危不乱,力挽狂澜,怎么自己做的这些事情,太后就看不见呢,大明朝天下每天发生多少事情,没有自己,只怕早就已经乱成一团糟了。
皇帝病重,太子监国!
他冷笑了一下,这简直就是一个笑话,皇帝是不是病重难道别人不清楚,他还不清楚了,这是在南宫多年落下来的痼疾,再好的神医怕是也治不好皇帝这些年身子上的亏空,能支持多久,完全是看皇帝的命数了。
太子一个小屁孩子,懂什么东西,这国家大事,是小孩子拿着过家家的。
太后居于深宫,还以为这大明的天下,还和以前的天下一样,若不是内阁得力,说句难听点的,只怕不知道几人称王几人称霸了。
他突然有些愤懑起来,手中的茶杯狠狠的往桌上一放,砰的发出一声响动,引得门外的人伸出头朝着书房里看了一眼。
“老爷!”
有人轻轻的磕了下门,走了进来,他重新端起茶碗,轻轻啜了一口,好像无事一样。
“如何?”
“东宫那边,这是几人太子接见的人的名录!”那人递过一张纸条:“每个人在东宫内停留的时候,都已经记录在这上面了!”
他接过纸条,朝着上面扫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将纸条放在书桌上。
“都是一群不入流的家伙!去吧!”他轻轻的说道。
面前的人应声而去,徐有贞拿起笔,在书桌上的纸条上勾勒了几笔,这几人内阁这边是不会用了,不过,想要投靠太子,也没那么容易,大明朝这么大,有的是地方可以做官,既然他们这一个个这么想升官,那么,就去外面历练历练去吧!
“父亲!”一个身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的身边,他没有回头,知道是自己的儿子徐林来了!
“有个事情想请您定夺一下!”徐林在他身边说道:“有人找上门来,想保东厂档头易虎的命,这事情要给锦衣卫那边打个招呼吗?”
“给谁打招呼?”徐有贞回过头来看着自己的儿子:“逯杲么?”
徐林点了点头:“只要保条命就可以,其他的就无所谓了,这样的小事,那逯杲不会不给你面子吧!”
“他给,我也得要!”徐有贞摇摇头:“这事情他说了不算,礼物给送回去,厂卫之间的事情,咱们不掺乎!”
“哦!”徐林点头就要退出去,虽然有些肉疼,但是父亲的话,他还是不敢违抗的。
“等等!”徐有贞突然叫住了他:“这个人,是东厂的档头,是宫里出去的吗?”
“这个我问过了,不是,是锦衣卫出身!”徐林不明所以的站住了脚步。
“锦衣卫出身啊!”徐有贞微微点了点头:“眼下倒是好像也用的上这样的人,这事情你亲自去办,不要找逯杲,去找锦衣卫南衙镇抚将人提出来,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就说此人是内阁耳目,潜伏东厂,理由你随便编一个,以你的身份,那南衙镇抚应该不会阻拦!”
“明白了!”徐林笑着回答道。
“人提出来之后,带到府里来,我要亲自见此人!”徐有贞挥挥手:“希望这人有点用处,要不然,就白费了我这一番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