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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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后修入兴国,乃传书于灞,曰:吾归矣。后兴灞之间兴兵,二人将兵战于平野。未及交战,修乃延文清入营饮宴。灞诸将阻之,然文清亦单骑赴宴,不言战事,尽三爵而归。次日交战,不复言交。时人以为美谈。又言天下太平,自兴灞议和而始,岂无文清之力欤!

    文清为人严正,刚正不阿,严于治军。一日有公子践民田,文清厉言斥之,灞侯欲为转圜,而文清亦共斥之。如有人以私情说之,必不复用。文清久经战阵,色极肃正,行于街市,或有宵小为其势所慑,乃纳银钱。年四十,挂印而去。后人与太行之中见其于一青衣男子把臂同游,又言其入山求道,师仙人,欲轻举。此种种,皆稗官者言,不足道也。

    王杰希

    王杰希者,不知其所从来。青年时,学于稷下,又善纵横之术,敏于言语,尝与人辨离坚白,曰“视不得其所坚﹐而得其所白者﹐无坚也﹔拊不得其所白﹐而得其所坚者﹐无白也”。后学成,游于燕赵之间,客于诸侯,为说其卜筮,又善观星,言国中事,往往针砭入理,闻者咸服,多欲延之以为卿相。唯性好闲散,不欲拘束,凡请皆拒,故人为别号曰“王不留行”。

    一日,行于微。其时微国疲敝,声名不著于域中。杰希行于王都,见一人于市中判事,凡举事者,数言而断,观者诚服。杰希观之,曰:卿相之才也。后诸事决,乃与之言,知为微相方士谦也。于是入酒肆,共论天下分割之势,至夜未竟,复至方宅,酣言畅夜,引为知己。复半月,士谦以上卿之位邀之,杰希竟受。士谦笑曰:“王不留行者,今日竟可留乎?”杰希答:“不可为王侯留,可为知己者留也。”士谦动容。后微国兴,有谣曰:文有方相,武有王卿。

    耀纪七十二年,士谦因病去国,居于乡野。微国诸事唯任杰希,拜为太傅。有小人进谗于微侯,微侯曰:“是不知太傅者。”引于官邸,见案上简牍累三尺余。亦见其时微国无人为继。后复延许斌为将,又兴公学以选国中俊杰,为一时盛举。刘小别、高英杰诸人,皆为彼时所选。

    闻杰希双目大小异,少有仙人见之,言可修鬼谷术也,乃传观星卜筮诸法。当其年少,行事倜傥,锋芒毕露,而入相后从中庸道,不复言神鬼之事。又有人诟其严苛,皆从法理,不近人情。唯观其勤于王事,夙兴夜寐,诸政无论疏细,皆勘问之,乃见公心昭昭。或曰其于五十而退居,甚于苦劳之过也。当其退居,乃与方相士谦并居于易州,人称“易州二叟”。复相携云游,人不知所踪也。又有人言曾见二老游于国中,隐有云气绕之,欲追,终不得及。聊备一言耳。

    公孙龙《坚白论》

    周泽楷

    周泽楷其母,东越头人之女也。遇申公子,心甚慕之,为作歌云:“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公子悦之,乃聘,遂归于申。一年余,乃梦白虎入怀,后九月而得子,周泽楷也。

    泽楷性讷,似不能言者,唯形貌昳丽,出游有掷果盈车之虑。不及弱冠而诣伦侯,侯曰:“汝年貌幼小,更有何能?”泽楷答曰:“善射。”侯奇之,偕至校场,于百步之外悬一玉环,曰:“昔军中善射者,三矢而得一。汝亦可乎?”泽楷择长弓,引三箭而射,箭出有先后,去势若流星,首尾相衔,贯于玉环。居停,军士呈环以观,无丝毫损也。侯大喜,曰:“吾国又得一良将也。”后一年,吴境十三郡叛,泽楷率兵平之,乃拜上卿,为诸国之中最少者。

    耀纪七十三年,伦侯伐贺。贺有士名江波涛者,闻之,冠剑而往,见伦侯,曰:“贺既鄙远,国亦不丰,是不敢拒君之军也。唯贺人性偏,又恋旧土,是必苦战,是俱伤之势。此亦不足为君之忧,唯北有灞、微,南有蓝、华,又值嘉国失道,众雄跃跃,恐君蹈蚌鹤相争故事也。”伦侯许与之盟,待其归,言于泽楷:“此人乃国士之才,不可纵也。”乃邀波涛为使,居于泽楷府中,戒备故也。初,泽楷少言,侍人常以为苦。一日备宴于庭中,侍人请泽楷观之,而泽楷面色不豫。波涛见之,乃曰:“有朋自远方来,宜用朱色器,为之庆也。”泽楷乃舒颜。后如是复三,人乃言知周者唯江也。后三年,伦、贺伐嘉,乃以泽楷为将,波涛为谋士,大破之,并得萧山五郡。波涛终身居于伦,不拜卿相,而出入廷议,无人异之,人称“无浪先生”。五十年间,伦、贺不复动刀兵也。

    一言伦侯欲与波涛建府。波涛辞曰:“周卿居处甚善。且吾别居,是苦周家侍人也。”泽楷亦曰:“甚是。”伦侯笑之:“能得周卿二字,亦非易事。”波涛曰:“如君所言,吾得泽楷一语,甚珍,便候之,欲复聆之,故不愿别居也。”泽楷赧之,唯不复言。市井人鄙,有呼波涛“周家新妇”者,波涛闻之,乃问泽楷:“聘金几何?”可见其豁达也。

    越人歌

    喻文州

    喻文州者,南越相也。文州父,邹之大夫也,后因邹侯无道,乃乘舟浮于海,奔于南越。南越礼之,使设庠序,始布儒道于夷狄之地。文州谦而无争,恂恂自华,言语起居,无不合度。尤精六艺礼乐形名之学。当其少时,游于鲁地,见宗庙重器,一一引经以赞,大儒左宸闻之,曰:“南越礼乐将兴也。”

    南越亦重巫事,至今民间祭祀不绝。有大巫者名琛,一日入山,遇一幼子,持竹枝与一猿相击,运枝如使剑,其声萧萧,其敏如风。见琛来,越枝而遁,不知其所往。琛奇之,次日复往,寻探其迹。凡一月,乃再遇,问其名姓。自言乃黄氏子,自幼混迹山林,与老猿善,故相击而戏。琛要之国中,予以剑器。初不胜其重,后乃熟习,南越勇者不能为其三合之敌。琛知其当为国之重器也。后得名少天,勇冠南越,声名远及域中。唯好与人言,可终日不辍。琛苦之,乃使入庠序,欲冶其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