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多日,不见图朵回来,终是着了急。出了兴庆府,横跨瀚海,亲自找寻了出来。不想,竟在此处遇着。
“师傅,你宝贝徒弟,快被人欺负死了。”图朵撒娇。
“活该。”道姑呵斥一声,“谁让你偷跑出来。”手指尖儿,敲着图朵脑门儿,眼睛里全是笑意。
“师傅,弟子吃了大亏。”图朵一昂头,耍宝说道,“师傅可要为我报仇,要不然,岂不是弱了咱们名头?”
“哦?说说看,是何方高人,欺负了我宝贝徒弟。”清净道姑笑意盈盈,此时心情大好,陪着图朵逗趣。欺负了她的弟子,她岂会放过?仇自然要报,却不是此刻。
“是——”图朵刚想说,倏地一下打住。不知为何,话到了嘴边儿,她却不愿说出于飞。若让师傅知道,定要找于飞麻烦。可是她的心里,分外不希望,师傅和于飞起冲突。
“怎么不说了?”清净奇怪道。
“是一帮马匪。”图朵忙说道,一把抱住清净胳膊,撒娇道,“师傅,我好饿啊,有没有吃的?”
图朵想到于飞,突然没了兴致。借着肚子饿,缠上了清净散人。夜色中的瀚海,陡然有了生气。师徒俩嘻嘻哈哈,一路说笑着,渐渐融入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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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时分,夏州城陡然大乱。
一伙伙残兵败将,涌入了夏州城。丢盔弃甲、满脸惊慌,只顾着闷头往城里挤。若有人挡住道儿,立马一顿拳脚打开。这一拨儿败兵,正是昨日傍晚,从此出发的援军。
他们一路行进,却在鹅头寨峡谷,遭遇了天雷伏击。那一刻,霹雳雷火,突兀的从天而降。谁也想不到,宋军竟出现在腹地。宋军放过前哨儿,把大队堵在了峡谷。
霹雳雷火,惊天动地。一霎时,烈焰翻腾、碎铁飞溅。剧烈的爆炸,惊的战马发狂,撒蹄乱窜。骑手被甩下战马,又被后面战马践踏。一堆一堆的人马,被气浪掀飞,被碎铁撕碎,死无全尸。
种诂人手有限,伏击阵线不长。但是,他们在道路中间,提前埋了霹雳弹,露出引信。此刻随着爆炸,大部分被烈焰引燃。天上和地下,霹雳交织。三千骑兵,遭遇灭顶之灾。
数百枚霹雳弹,被一拨一拨投下。一轮又一轮爆炸,把这处峡谷通道,化为了血色地狱。一处处被炸出的大坑,就像恶魔张开巨口,肆意吞噬着生命。
峡谷中鬼哭狼嚎,人马残肢断臂,堆叠在一起,摞成了堆。两侧山壁上,沾满了红的、白的鲜血碎肉。
幸存下来的,满眼惊惧、浑身颤抖。暴烈的景象,击垮了他们神志。心胆俱裂,再无分毫斗志。凄厉的惨叫着,转身就逃。盔甲、兵器,凡是影响速度的重物,全被丢弃。
种诂率兵冲下峡谷,抢夺马匹兵刃,衔尾追击。
原本,援兵两千步卒,跟在骑兵身后。但此刻,骑兵仓皇逃命,却是顾不上同袍。未及多远,正与步卒迎头撞上。马不停蹄、一冲而过。步卒惊慌避让,顿时大乱。
种诂紧追着杀到,步卒瞬间崩溃。扔了甲帐辎重,掉头逃窜。漫山遍野,尽是逃命的军兵。这些崩溃的逃兵,失去战心,已经难成战力,无足轻重。种诂不再理会,直奔夏州。
夏州城门前,此时混乱一片。城外的,成百上千的败兵,挤在城门口,拼命想冲进城内。城里的,正在关闭城门,长枪乱刺,阻挡着败兵冲门。喝叫叱骂、刀枪碰撞。
种诂杀到城下,眼见此种情形,却是夺城良机。马不停蹄,一声喝令,霹雳弹闪着火花,飞进了拥挤人堆。他以霹雳弹开道,竟要直接杀进城去。
“轰轰。”暴烈的霹雳弹,在人群中猝然炸开。顿时,无论是人还是马,皆被气浪掀飞,被碎铁撕裂,残肢断臂,血雨纷飞。炸开的地方,空了一大片。
突兀的爆炸,惊呆了城上城下。漫天的火光中,响起凄厉惨叫。下一刻,种诂率领骑兵,直冲而来。城门前,西夏军兵心胆俱裂,狼奔豕突,四散惊逃。
正在这时,城门洞里,霹雳炸响。城里的石彪子,抓住时机,大发神威。“轰隆”一声,半扇城门,倒塌了下来。火光烟尘弥漫,夏州城门洞开,再无阻碍。
种诂一队骑兵,冲进了夏州城。
城上的守军,军心大乱。一人逃,带动一群人逃。一群人逃,又带着更多人逃。转瞬间,守军溃败,弃城而逃。霹雳弹追着逃兵,一直向城里延伸,一路留下大片尸体。
守军本是部族军,原就战力不强。此时,心惊胆战,哪有丝毫战心?打开了北城门,逃入大漠瀚海。这是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