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为善除恶,惟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
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这个夜晚,具有百年历史的元朝京城注定无法平静。
大都之巅,丛丛烈火纷纷燃起,似在象征着某种隐晦的暗号。
原本,尚未完全暗淡的天空,立被这道突然冒起的火光照得霎时再亮!不管远近各处,凡是见到万安寺方向光明圣火的大都居民,其内心深处皆有一个冥冥之音,正在悄悄响起:
天,要变了!
七王府中。
东洋式的直刃太刀与另外一把凄艳鲜红的血刀,交叉着插于地上。它们的主人争锋相对,毫无动静的交击一处。
过了半晌,唐斩的身体轻轻一震,左手推搭对手的肩头,右臂握住刀把朝后一抽,雪亮的刀刃带起一蓬凄美的血液长洒半空。
腹部伤口被迫扩张,踉踉跄跄摇晃后退的淫僧鸠摩,一手紧捂伤处,一手无力地遥指唐斩,妖异的面上尽是不信的色彩。
鸠摩喉头振颤,咳咳几声,始终发不出声来。唐斩不再看他一眼,随意地踱到双刀交叉之处,信手收取了自己的左手直刀,以及作为战利品的血刀。
“高手过招,你本不该如此走神。今日之局,并非我强过于你,而是你色令智昏,太过容易受到外物、外事的迷惑影响……这般用心不专,任你专精火焰刀法,又岂有能力挡得住我的‘一刀两断’?”
随着唐斩的平淡讲说,刚才略输一招,身受重创的鸠摩眼光一暗,旋即蜷曲起身体,再无生机的仰天倒地。
周围观战的王府卫士惊骇不已,全然不能忘怀方才那抹欲将天地斩断截体的夸张刀光。眼见身为京城第四高手、王府第一强者的鸠摩大师已然身败,对于这个汝阳王府刺客“宫本武藏”的抵挡之心,瞬间降到最弱点,再不敢像刚刚那样,主动进逼找死。
唐斩双刀归鞘,又将新得来的血刀斜背在后。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身怀重任的他再度动身前进,径往情报所述的七王居所而去……
万安寺后,六合塔下。
一众蒙古武士手中高举火把,照耀得四下里白昼相似。他们组成层层障碍,包围拦截在宝塔跟前。火光、刀光,直映得此地影影绰绰,凶险异常。
早先便被唐斩所救,施以解药、逃出牢笼的六派人士首脑,此刻已经略知明教计划,当下也不急着冲出塔来,以寡敌众。仅仅守住高塔的正面门户进行防御。至于塔顶尖的焰火,不过是发启突围行动前的一个正式讯号而已。
只是此塔有砖有木,在这大火的连续焚烧之下,顶上用来藏宝的数层,早已必必剥剥的燃烧起来。而寺中王府卫士的反应也确实训练有素,才将那些本想脱困而出的六派弟子一时堵在了这里。
但是,若再拖得一刻,等到六大派高手的功力全数恢复,想要杀出个黎明,确也远非什么难事。
目前,出现在万安寺里的王府好手水准参差不一。公认最强悍的,不过是汝阳王手下的十八名番僧。这十八个僧人,分用五刀、五剑、四杖、四钹,合起来号称“十八金刚”,也算是不错的能人。
可是若要和武林高手大量汇聚的六大门派比较,确是海中沙粒,螳臂当车。六大派里,只须内力尽复的武当七侠随便一轮进攻,便可将之轻松击败。
至于其他的蒙古寻常武人,更是不值一提,只有被人肆意屠戮的资格。
随着时间慢慢推移,塔上火头愈见旺盛,塔下的武林人士亦都回气大半。
双方的战斗一触即发,展开的甚为迅速。始终没有等待到王府援军的众守卫一方,因为军令在身,只好硬着头皮去和那些飞檐走壁、不在话下的江湖好手近身对抗,刹那伤亡惨重,兵力损失极大。
少林、武当、峨嵋、昆仑、崆峒、华山六派门下,如空闻、空智、宋远桥、俞莲舟、俞岱岩等一流高手相继发威,直杀的元人方面惨嚎遍起、血流成河。而张松溪、张翠山、何太冲、班淑娴、华山二老、关能等二流硬手,也是不愿落后,将那塔前列阵的两翼军队狠狠包抄,竟似打着全歼敌手,一个也不放过的凶猛念头。
双方的强弱之势逆转神速,王府里的好手勉强搏击,堪堪守御,倒也不至丢却性命。可那大量的元朝寻常士兵,面对速度迅捷,身手矫健的六派精英弟子,却是毫无办法,只有挨杀的命,真正是兵败如山倒,简直无可抗御!
在场中人,唯一能与中原高手并肩争斗的一十八位番僧,先前时候就想出手相阻,却被一道朦胧白影冲突过来,闯进阵内,瞬息被灭四位同僚,正是呆在外围随时警戒的“四钹金刚”。
来人幻影一顿,现出一名脸色温和、隐带笑意的年轻男子,确是飞速赶来的殷扬本尊!
殷扬出手灭人,秒杀四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