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额头和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大声吼道:“什么?陛下要清查卫所的军屯田册和历年饷银?见鬼!”
李洪双手一背,大步在中厅走来走去。
“敢动祖宗的成制?……陛下这是喝了魏忠贤那票阉党的的迷魂汤了!”
一名唤做李正的指挥同知说道:“陛下早就想动卫所军屯了,前些年,胡士广、许为京那两个老东西忽然来陕西,办什么晋商,我就觉得不对劲!”
“现在想想,唇亡齿寒哪!”另外那唤做邵士彦的指挥同知满脸的后怕,说道:
“说不得从那时候起,陛下打算剪除晋商之后,再清查陕西的卫所军屯,现在我们孤立无援,该如何是好?”
听两名心腹说完,李洪骤然停步:
“还是要找人劝劝陛下,现在浙党的温体仁入阁后比较得宠,要不要派人飞马入京,给他送份厚礼?”
没错,魏忠贤又又又背锅了。
即便是眼下这种情况,也不会有人傻到直接去说皇帝的不是,皇帝身边不正有一个名声极臭的阉党头子么?
所以,他就是最好的挡箭牌。
两名都司指挥同知李正和邵士彦,同时也都有军队里的职务,带着兵,他们站在两侧,满脸的严毅刚正,似乎是代表正义的一方。
“卑职看,行不通。”邵士彦说道:“陛下我可知道,一旦定了主意,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早些年刚即位的时候,包庇阉党、诛杀东林,甚至在亲征的路上,让勇卫营鸟枪队射死了洛阳王!”
“我们这些人,又能比洛阳王和东林大臣强到哪去?”
李洪满脸的愤怒,添了一句:
“那就这样等死不成!陛下清查卫所,要从陕西开始,这可是祖宗定下的成法,说办就办,把我们这些人都搁到哪里去?”
两名都司闻言,眼睛同时亮起。
李正阴鸷一笑,“都司方才也说过了,这是祖宗的成法,陛下今日要办陕西,明日就会办山西、山东!”
“全国的卫所,迟早都要步咱们的后尘,现在只有把事情闹大,闹到祖宗成法上去,争取文官衙门及全国卫所的支持!”
邵士彦也道:“说的不错,陛下现在也只是有这么个年头,许是没想到那崔治会临死乱咬,随口问了几句,不然不好下台。”
“也许,人家并没有要真的清查卫所屯政的意思,都司只要死不承认,就算是东厂来了,也不能拿您怎么样。”
“您可是陕西的都司,办了您,叫其余十二布政司的都司怎么想?朝廷又要把他们往哪搁?”
李洪拍案而起,“你们倒是提醒了我,山西都司的都指挥使是我的旧交,他也认识湖广都司的都指挥使。”
“这件事说小可小,说大也可以闹得很大!”
“我陕西都司出了事,别的都司迟早也都会查,李正,你亲自跑一趟山西,邵士彦,你去湖广,说得越惨越好。”
“都司要做什么?”邵士彦看见李洪的样子,心中升起不好的感觉,连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