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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客轻咦出声,眼前这个孩子的资质,并不如想象中出色。
在普通修者当中还尚可,但在他这层面的修者眼中,非但谈不上亮眼,反倒有些叫人失望,如果不出意外,这辈子成就元婴是没什么希望了。
他看向朝白,似乎想问,随即又止住了。
朝白自然不会看不出这些,但他仍旧称这孩子为徒弟。
既然如此,何须多问。
青衫客的真元沿着百脉继续前行,连一些细微的地方也没有放过,任何经络,不管形状大小,都被他探知得清楚。
浩荡真元虽汹涌,却润物无声,丝毫没有让曹长明察觉。
而后汹涌的真元撞上了一堵坚实的墙壁。
那便是盘踞在曹长明丹田内的残碑。
它已然变成黑色,且在这浩浩的真元冲击下巍然不动,似乎成为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阻住真元去势。
哪怕这些真元出自诸界顶尖的修者,这块来历不明的残碑依然难以被撼动。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是难以想象。”
青衫客缓声道。
到了他这样的境界,诸界之中几乎没有什么能够让他吃瘪,但这块残碑做到了。
他的真元被残碑挡住,无法进入丹田之中,但曹长明本身的真元却畅通无阻。
一时之间居然没有别的法子。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青衫客收回了真元,这样说道。
他需要时间来思考对策。
从袖中抽出瓶丹药,递给曹长明,闻声道:“一点小玩意儿,就当是见面礼。”
曹长明有些犹豫,望向朝白,见他点头,才伸手接过。
等他走远了,青衫客才回望朝白,拧紧了眉头:“我本以为你要在剩下的时间里,偏安于此地,直至终老,但你似乎并不是这么打算的。”
若是想在此终老,朝白本可以少做很多事。
比如将残碑给曹长明,比如在青都界袭击了许多天门暗桩。
这些事情杂乱而毫无根据,但到了朝白这个境界,不会做一些没有用处的事情。
“作为朋友,我还是希望你能留在这里。”
青衫客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他太清楚老友的性格,所以仍想说服他:“你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事情就留给后来人吧。”
朝白的寿元接近干涸,在这里能多活些时日。
也能得善终。
这对大部分修者而言,已经是极好的结局。
但朝白并没有答应,只是笑笑,抿了两盅酒,
“顾纯垆也只比我稍稍好一些,你见他停下来了吗?
要做些事情,就会有必要的牺牲,世间修者万千,我也只是其中之一,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别再劝我,那与我所求相悖。”
话说到这里,便再没有余地。
能修行到如今地步,都会坚守本心,不会为外物所困。
青衫客不再多言,他看了一眼曹长明的小屋,从袖中抽出一张青色的信笺,
“这姑且可算我的信物之一,若你遭了不测,可将此帖交给你徒弟。”
“告诉他,来太华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