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僧侣与中、南天竺和扶南等国寺院联系十分紧密,时下建康各寺院中,便收留了不下一千名域外僧侣。”
“若主公行此禁佛之策,这些域外僧侣又当如何处置?”
不说这事还好,一说韩端便有些气不过。
老百姓节衣缩食养自己国家的僧尼还不够,还得养着那些外国来的和尚。
“管他是天竺僧还是扶南僧,全都一视同仁,令其还俗,不得再居于寺院!”
蹙眉思索了一会之后,他又说道:“若僧侣中真有德高望重者,可酌情保留数十名下来,我日后还有用处。”
韩端捋了捋颌下短髯,再度开口,这一次却不是商议,而是直接下令:
“三日之内,必须将京畿寺院全部清理完毕,将其内经像悉毁,罢六十岁以下沙门道人,并令其还俗为民,若有持械顽抗者,直接斩杀。”
“命随军工匠,多印告示文书向篱门内发射,告知军民人等,只要他们不抵抗,我军保证秋毫无犯,绝不妄杀一人!”
军令既下,众将不再多言,各自领命行事。
一时间,建康周围数十里内,融佛焚经,驱僧破塔,宝刹伽兰皆为俗宅,沙门释种悉作白衣。
两日后蒋发率四万大军经句容来到蒋山(钟山)脚下,在千亩东田扎下营寨,然后去东府城觐见韩端的路上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番景象。
“这些僧侣……郎主就不怕他们趁机作乱?”
在大路旁边不远处一座寺院前的平地上,蒋发看到了一群等候登录名册的僧人和百姓,而他们周围,却没有多少韩家军士卒看守。
他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于是用马鞭指了指那些僧人,向前来迎接他的卜僧念麾下军主孙平问道。
“有地分有田种,他们为什么要作乱?”孙平呵呵笑道:“这些都是寺院的僧祗户和佛图户,就和佃户差不多,真正的‘高僧’还没开始清理呢。”
“不是说僧兵都来自僧祗户和佛图户吗?他们就这么老实?”
孙平道:“以前那些僧兵与世家豪强好勇斗狠,欺压百姓,那是因为他们觉得没有人能管得了他们,前日郎主亲自下令攻破拒不投降的同泰寺后,其它寺院便再没有一个敢据寺顽抗的了。”
“找死!”蒋发哼了一声,轻轻抖了下马缰:“对了,韦黑炭有没有到石头城?”
“昨日便已经到了,就等蒋将军到了之后商议……”
话音未落,便听得丹阳郡城方向,一连传来数声由缓渐急的沉闷鼓点。
能够声传数里,这是中军聚将鼓!
孙平与蒋发对视一眼,却见对方脸上都露出了笑容:“郎主聚将,这是要攻建康了!”
然而,当两人急匆匆地赶到丹阳郡城时,才发现事情并不是想像的那样。
“陈顼逃了!”
看着堂下一脸震惊的众将,韩端也是十分郁闷,原以为是瓮中捉鳖,谁知还是让陈顼给逃掉了。
“完全一点前兆都没有!”
一得到消息便亲自出城来通风报信的王眘黑着张脸,“一连数日没有早朝,内侍声称皇帝身体不适,今日众臣发现不对,闯入宫中拷问阉宦,才知陛……他已经在两日前便已经逃离宫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