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中同门听了水中月的话,这位其貌不扬的女子竟能得水长老夸奖,纷纷收了心中那一点嘲笑,转而生出些敬意来。
“什么嘛,这样的丑八怪也能修道修仙,还能被传法长老看中,真是没天理。”
叶枯与桑玄在阁中座次最末,本来是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的,可经他这么高声一问,自然就引来了许多目光。
只是这刺耳的话却不是向着叶枯,而是将矛头对准了桑玄,开口的是一个十五六岁模样的女孩儿,模样乖巧,可嘴中的话却有些损人。
叶枯见周围的人都露出了一股看惯听惯的无奈表情,心中便知晓这女孩儿该是常做这种事,笑了笑,道:“这是哪家的丫头,谈论别人样貌,却不想想自己说这话时又是多么难看”
说话那姑娘也不是泛泛之辈,全凭了一身娇气行事,她本来于这修道一途有几分过人天分,更得修炼有成的长辈悉心教导,处处胜过同门一筹,便是飞扬跋扈惯了,家中长辈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
她是心中好强,再到嫉妒,平时又蛮横惯了,看不得别人胜过自己,更别说是被一个脸上有那么大一块丑疤的“怪物”,本也是嫉妒之语,却想不到有人敢与她顶嘴。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在这里跟我大呼小叫”那十五六岁模样的女孩儿闻言,顿时沉下了脸。
叶枯不想跟这等被宠坏的孩子多费口舌,讽刺道:“姑娘真是人上人,仙上仙,我一直以为只有羽境尊者才能这么说话,没想到今天就给我上了一课,受教受教。”
说着他还拱了拱手,摇了摇头,一副颇为无奈地模样。
这时,叶枯身旁的一位女修士似是不忍看到他这么强出头,为了一个脸上生了丑疤的的人而得罪那女孩儿,低声劝道:“师弟,算了吧,她是汤长老的孙女汤怜,斗下去吃亏的是你,还是赔个礼道个歉,算了吧。”
叶枯那番话,是个人都能听出四个字来:阴阳怪气。
汤怜怒目而视,周身寒霜般地气机直指叶枯,只不过她终究有几分涵养,没有直接出手,冷笑一声,似是开恩般地说道:“你现在回头赏那丑八怪一耳光,我就饶了你这一回,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就在她说话间,有几名同样年纪的少年少女挤过人群,或者说是周围的人自觉的让出了路来,向后躲避,脸上虽还不至于有惧色,可显然也并不愿意招惹他们。
这几人将叶枯围在当中,面色不善,只在向着桑玄的方向让出可供一人通过的路来。
“没听见汤师姐的话么,别逼我们动手。”
“哟哟哟,这是哪家把母老虎放出来了,这里是大夏北域,古灵门传经阁,可不是那任由妖兽、妖族肆虐的古周国。”
张有虎那欠打声音响彻阁中,他带着庄墨几人步出人群,大有与那女孩儿分庭抗礼之势。
阁中尚未离去的同门见了,皆是惊异,想不出从哪里冒出这么一伙人来,敢跟汤怜这位大小姐叫板,本是打算离去的人也不走了,纷纷留下来看热闹。
张有虎将叶枯几个人挨个指了一遍,嚣张道:“小丫头,赶紧把你的这几个跟班叫回去吧,你看你哥哥这里,一、二、三、四、五……是茫茫多的人啊,你这几个奴才都小胳膊小腿的,不够拆的啊。
别到时候折了你这张小脸,被哥哥我抓起来打屁股哭鼻子。”
庄墨、吴行云几人本是翩翩公子之状听得这等市井地痞流氓般地腔调,皆有些羞与张有虎为伍,不过想归这么想,却没有一人这么做。
他们几人也算是共同经历了生死,又有同年之谊,都是认定了叶枯这个朋友。
少年意气的年纪,见朋友受欺负,就断没有袖手旁观之理。
汤怜作威作福惯了,今天却先是叶枯与她顶嘴,后来又是这地痞般地人油嘴滑舌,拉了一帮子人出来要落她的面子,大庭广众之下直让她怒火攻心,狠狠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动手!”
围了叶枯的几人本就没什么本事,见叶枯一方人一多,又个个气度不俗,本就是为了巴结讨好汤怜才愿意为她出头,这一下就生出了退意,闻言皆是犹犹豫豫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话说回来,要是他们真有几分本事也不用做这攀缘附会的小人了。
吴行云最厌这样的小丑,一步迈出,冷声道:“好好的人不当,非要做别人的一条狗,还是我来帮你们把狗牙敲掉,助你们做回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