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在做什麽?
处理案发现场啊。指指地上教自己用碳笔描圈出的人形轮廓,吞佛笑得讳莫如深。
无聊。没好气地睐他一眼,袭灭迳自走向浴室,照到镜子那瞬间忽然倒抽一口气。没想到你还认得出我。满脸涸、双目赭红、眼皮底下两坨黑眼圈,活像流浪已久的失业游民,连他自己都差点认不出自己的脸。
是啊,你该庆幸我还认得出你。要误认成是哪个不长眼的宵小将歪脑筋动到他家,就算蠢到跌倒晕厥在地,他也绝对会先捅他一刀再送医急诊顺便报警,正当防卫通常是个很好用的藉口。这就是你四天来的成果?朝画架努努嘴,似笑非笑地看向走出浴室的袭灭。
一天半,随手画的。淡撇了眼完工的素描,倏地一股烦躁奔涌心头,袭灭快步走近画架伸手就要撕下画纸,却被吞佛地制止。让开。
既要撕毁当初又何必画下来?
我高兴。
好吧,请便。高举双手让出通路,吞佛摆手道,这一乾脆之举反让袭灭裹足不前,一双血瞳怒视吞佛,後者无奈道∶阻止你撕你生气,让你撕你也生气,阴阳怪气的,你生理期来了?正经地询问。
闭嘴。他已经够烦了,为什麽还要忍受幸灾乐祸的吞佛在一旁猛道风凉话。
不就是爱上了,有什麽好烦恼的?
你┅┅唬地回身瞪著笑得一派惬意的好友,尔後抚额叹道∶你何时发现的?
我先前就说了,我多少还是懂你的。淡哂,吞佛坐在袭灭身旁,难得好心地拍抚他沮丧的垂肩。本来我只是猜测,这幅画证实了我的怀疑,你不妨老实告诉一步老师。
你疯了?眼瞳瞠得牛铃般大,袭灭拍掉吞佛搭在肩头的手掌。原以为他良心大发想安慰自己,结果却只是要寻自己开心。我脑筋不正常了才会告诉他。
爱上从小到大照顾自己又大自己十四岁的养父本身就很疯狂了,你还在乎自己正不正常?不以为忤地收回手,吞佛漫不经心道∶与其自己在这里纠结个半死,何不求个痛快?
痛快?他也想落个痛快,但万一遭到拒绝呢?万一影响到他和一步日後的相处呢?他没有自信在表白後还能平心静气地与一步同住一个屋檐下而不动欲念,倘若一步无法接受自己的感情,最可能的做法就是远离自己,他太清楚他的个性了,而这是他最不愿意得到的後果。
别再说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你要上哪?
回家。他不可能逃避一辈子,而尽管害怕面对一步,泛滥的思念却又催诱著他返家的渴望。
你已经能自在地与一步老师相处了?
我会想办法做到。暂且先放下这令人头痛的纠结,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联合展览,他必须全力以赴,才不枉天子与一步的苦心策划。画展当天你要来吗?
当然,我会献上贺礼。似嘲非嘲地给了袭灭一记浅笑,吞佛摸著画架上的画。老实说,这幅画是截至目前为止,我看过的你的画作中,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