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追上来,原因有二:
其一,陈沫逃得速度太快,荒原狼跟了一段时间后,就失去了踪影。
其二,随着灵气浓度的升高,乾元武尊们下意识地降低了荒原狼的奔行速度,防止追击的目标杀个回马枪。
对于乾元之人而言,通过怀中的探灵针实时关注身周的灵气浓度,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
当他们看到代表灵气浓度的指针,已经达到了足够高阶练气士施展术法的浓度之时,就已经不敢再继续追击劫走同僚的魔修了。
继续追下去,可就不是只失去一位半步武道人这么简单了,而是整个武尊队伍的团灭!
陈沫对于这一点,也是心知肚明:
若是他们继续紧追不舍,逃与追的角色,便会互换了,给他充足的灵气,三四十名武尊,怎么处理不了?
只要在远处游斗,小心地避开气血大阵,一直厮杀下去,陈沫总有凭借天地灵气将对手拖垮的一刻!
人力有时而穷,区区凡人,怎么可以抗衡天地灵气所代表的天地之威呢?
“宿主请注意,身后已无追兵,可以对猎物进行搜魂,了解乾元军队的部署。”
芯片示意陈沫停下前进的步伐,趁着手中的半步武道人还未咽气,尽快从他记忆中掏出所需的军情。
“不用搜魂了,借助迷魂药剂诱导此人吐露真言即可。”
考量到如今身处战场,不适宜施展消耗巨大的搜魂术法,陈沫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瓶黑色的药剂。
摊开瓶盖,陈沫捏着俘虏的喉咙,将食指长度的药剂瓶,径直塞了进去。
“宿主请注意,药剂瓶进入此人腹腔后,会被其体内压力碾碎,破碎的渣滓对人体内部器官将造成不可逆的创伤。”
陈沫对俘虏的死活,根本不在乎,即使半步武道人内出血而死,也与他无关。
所以,才贪图省事,将迷魂药剂连同装载的容器,一同给半步武道人喂下。
“清洗、处理装载过药剂溶液的玉瓶,也是需要时间与精力的,直接让猎物人体消化,不是更好?”
陈沫无视了芯片的提醒,一指点在半步武道人的左侧太阳穴,往里面注入了一道阴灵气。
陈沫刻意地压制了阴灵气对人体肌肤的腐蚀效果,只将猎物的表皮腐蚀出了一寸深,正好达到了刺激他清醒过来的临界点。
“唔——”
一声呢喃,
半步武道人,幽幽苏醒过来。
但是,
他的双眼,却是一片浑浊,仿佛对生死尽在人手的危险毫无感知,竟然没有立刻迸发出内息与武道意志反抗陈沫。
“看来这迷魂灵药的效果不错,刚刚内服下,就已经发挥作用了。”
这还是芯片最新设计出的一款药剂,用于代替术法,以降低陈沫对同阶存在“刑讯逼问”时的风险。
目前,还处于试验的中后期阶段,对于其功效,全依赖理论猜测。
“与术法效果相比,差了14%”,这是芯片最新的推理数据,但陈沫相信,经过第一次生物实验之后,结果一定能更为精准。
把半步武道人拿来试验的效果,陈沫也是非常奢侈了。
若是换一名魔修,肯定不舍得浪费了这么一具精元满满的躯壳,一定会将其抹去心智,炼制为一具刀枪不入的血肉傀儡,反过来作为肉盾对付乾元之人。
“你的名字?”
陈沫见药效已经发挥作用了,为了节约时间,立刻发问。
“头好痛,我——”
然而,半步武道人,却是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突然闭上了双眼,眉头紧锁,似乎是在搜寻脑海中的残存记忆。
看他的样子,要不是有陈沫的限制了四肢的舞动,一定会剧烈挣扎的。
“看来,药效还是不够,此人的潜意识里,仍然没有放弃抵抗。”
陈沫以神识扫视了一圈实验体的身体状态,发现化作黑色洪流的药力,并没有侵蚀对方的整个大脑。
在其头颅位置,有一团濛濛亮光,与腐蚀心智的迷药药性,分庭礼抗,这才使得实验体没有立刻回答出自己的姓名。
“看来,这等迷惑类药剂,必须对完全失去反抗能力的生物使用。”
陈沫并没有因为实验体的抵抗反应而失去冷静,沉着地观察着实验体头颅处的两团对抗光团,得出了一个结论。
只此一点,便制约了迷魂灵药在斗法途中的实用性。
因为,它只对失去反抗能力的生物体发挥功效。
不过,半步武道人已经落在陈沫的手掌心了,想怎么拿捏,还不是随便他?
“既然实验体还有反抗的潜意识,那我就将其掐灭。”
对于如何泯灭实验体的反抗意识,陈沫颇有经验,随手一划,便在半步武道人体表,刻画了三个圆圈,分别对准了丹田与两处太阳穴位置。
气元凝聚,化为十寸长的银针,缓缓地刺入目标位置。
银针入肉即化,因而没有直接贯穿试验体的躯壳,而是融入血液、体液,开始影响对方的每一寸机体。
在外力的摧残下,半步武道人的身体活动,降到了最低,就连肉眼可见的胸膛起伏,都已停止了。
要不是芯片反馈对方的生命活力还未消失,陈沫的神识,都差一点感觉不到对方的存在。
这便是阴灵气对生命能量的天然抑制效果。
换言之,阴灵气,便是死亡之气,与生命活力天然相对立,使用合力控制其输出量,就可以将生与死的界线模糊。
在陈沫的感知中,此时的半步武道人,便处于生命的弥留之际,一切机体活动,都降到了最低。
潜意识,或者说是神魂,都寄托于肉身躯壳,随着半步武道人的肉身越来越虚弱,其反抗迷魂药力的强度,也越来越小。
最终,陈沫眼中,代表药力的一大团黑色光晕,将实验体的整个头颅,都侵染了,使得他的肌肤呈现出一种死去多年尸体的深黑色。
到了这一步,陈沫即使放这位俘虏离开,他也活不了三个时辰,且会一直保持手无缚鸡之力的虚弱状态。
更遑论,被塞入腹腔的药剂瓶已经碎成了渣滓,融化在实验体的血液中,每经过一个循环,便是对生命力的一次削减。
只是苟延残喘罢了。
陈沫见火候差不多了,再次问了这位实验体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