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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回 维鹊有巢③(1/2)

    牟庄“快语厅”中,众人见晋无咎死而复生,又以迅雷之势带莫玄炎冲霄而去,一个个目瞪口呆。

    秦枭鹤与楚伯楠相视茫然,便似看见这世间最不可思议的事,二人暴怒于路天瞳之死,最后这一招既是少林绝技,又是致命一击,分明结结实实打中晋无咎后背,对准的更是心肺要脏,竟半分伤不了他。

    宁伯庸一眼看见地上平躺一柄火焰色宝剑,正是莫玄炎随身“句芒剑”,心神剧荡之下,立时想要冲上,却听周子鱼嘶声道:“千龄!千龄!为甚么会这样?”

    先前站于周子鱼身后二僧闻声上前,见姚千龄昏昏欲死,脸上一时红如炭火,一时蓝如冰河,一时大汗淋漓,一时瑟瑟战栗,表情极为痛苦,蹲下查看伤势,其中一僧双掌按上背脊,输送真气替他续命,另一个通些医术,且对江湖门派有些见闻,手指搭上他的腕脉,忽然间神色大变,周子鱼道:

    “祚静贤侄,到底何事?”

    这二僧正是少林寺中三代弟子祚澄与祚静,各练“少林虎爪手”与“拈花擒拿手”,分别师承崇法与崇报,祚静道:“周盟主,千龄师侄被三道上层内力所伤,二阳一阴,且二阳极强,一阴较弱。”

    周子鱼道:“可能辨清内力分属何门何派?”

    祚静道:“二阳皆出自我少林七十二绝技,一为‘达摩院’专研‘多罗叶指’,一为‘罗汉堂’专研‘波罗密手’,一阴为武当‘太极功’。”

    厅上更是震惊,周子鱼道:“少林武当?这‘快语厅’中便只二位贤侄出自少林。”

    祚静道:“周盟主,我师兄弟一直追击莫施主,片刻未曾停歇,况且这一指一拳,我师兄弟从未练过。”

    周子鱼道:“二位贤侄误会了,在下绝无怀疑之意,只不过千龄这伤势来得太过诡异。”

    转向奚清和,道:“奚少侠,这武当‘太极功’,除你之外……”

    奚清和道:“周掌门,如此显而易见之事,也值得你们百般探讨。”

    周子鱼道:“哦?奚少侠说来听听。”

    奚清和道:

    “盘龙魔教有多厚颜无耻,在场各位皆已领教,既能将我正道同盟自身武学拿来相赠,想必那‘青龙殿’中藏有无数剽窃而得的各门各派内功招式,晋无咎不过使出少林武当两派武学,便能引得江湖中最大的两个门派内讧,要是他在姚千龄身上留下二十种手法,今日我们不得吵个天翻地覆?那我们这盟还结不结了?”

    众人相视颔首,均觉他所言十分在理,人人摩拳擦掌义愤填膺,誓与盘龙教,与晋无咎周旋到底。

    奚清和暗自偷笑,与沈碧痕目光一对,见她眉眼幽怨,更增几分俏色,心中又怜又爱,又妒又恨,却赶紧将视线避开,心道:

    “这晋无咎一身邪门武功,竟能将我‘太极’掌力隔空传到姚千龄身上,至于那少林指法拳法,不必多说,自是那两个老家伙的,这周子鱼忝居盟主之位,见识竟这般短浅,被我三言两语便糊弄过去。”

    秦枭鹤与楚伯楠松出一大口气,奚清和虽为武当派开脱,却也顺便替自己解了围,他二人潜藏少林寺“藏经阁”中,近三十年足不出户,除“藏经阁”外,几乎不与其他僧人相识。

    此次少林并不明言加入正道同盟,只派遣数僧从旁协助,无一识得秦楚辛路四人,也正因为此,他们才敢光明正大站在一众盟友跟前。

    周子鱼道:“祚静贤侄,你精通医术,看看有没有法子救救千龄师侄?我正道同盟初成,来日和盘龙魔教少不了一场血战,千龄师侄有多重要,人人可想而知。”

    祚静道:“周盟主,姚施主面前,贫僧岂敢自称精通医术?出家人不打诳语,姚施主的伤,以我师兄弟的修为,实在无能为力,要说这天下间还有谁能救姚施主一命,恐怕只有一人。”

    周子鱼道:“谁?请祚静贤侄但讲无妨,便是这人远在天边,在下亦必三顾茅庐,求他救千龄师侄一命。”

    祚静道:“非是远在天边,而是近在眼前,姚施主医术天下第一,为今之计,只能合盟中高手之力,替姚施主吊住一口气,只要能将姚施主救醒,以姚施主医术之精,定能替自己开出一张良方。”

    周子鱼大喜,道:“正是,正是。”

    当即召集牟庄中内力深厚之人,轮番替姚千龄疗伤。

    待一众人先后走出“快语厅”,宁伯庸见“句芒剑”委于红毯无人问津,上前“咚”的一声双膝跪地,拾起后竟涕流不止,慧宁与闻达齐声道:“恭喜宁师兄。”熊泰行道:“正是,正是,恭喜宁师兄。”

    戚南通道:“呵呵,呵呵,恭喜宁师兄。”

    “祝融”、“玄冥”二剑终未露面,四人亦是喜忧各半。

    周子鱼在盟中挑出十四名内家好手,分早晚两次替姚千龄疗伤,每七日一个轮回,后者自身武功修为太过弱小,伤他内力又太过强大,前七日除一口气在,整个人与死无异,第十四日好歹恢复一些血色,第二十一日脉搏方有复苏迹象,第二十八日终于悠悠醒转,距离伤愈却仍需奇方妙药。

    周子鱼闻得他终于睁开双眼,立时推了盟中事务前来探望,竟有些老泪纵横,道:“千龄师侄,谢天谢地你终于醒来。”

    姚千龄见他真情流露,心下感动,道:“盟主师伯请放心,侄儿既然醒来,便能自行调理,只不过这天下间仅有一处可以根除侄儿内伤,接下来侄儿许要离开盟中一段时日,还望盟主师伯见谅。”

    周子鱼道:“你放心去便是,师伯定会安排人手沿途护送,直到你痊愈为止。”

    姚千龄仍道:“请盟主师伯见谅,那地方便只侄儿一人去得,若盟主师伯信任,只消将侄儿送至登州府渤海码头,待侄儿内伤痊愈,自会赶来和盟主师伯相会。”

    周子鱼道:“你我相识便是从你救我一命开始,师伯怎会不相信你?既然你有难言之隐,师伯便依你所言,你一定多加保重。”

    姚千龄道:“侄儿多谢盟主师伯。”

    栖霞牟庄本在渤海附近,次日清晨姚千龄便由众人护送抵达码头,在船家中找到熟悉面孔,套过几句话后,发现对方毫不知情,心下暗喜,道别相送之人,独自登船。

    入海心后,姚千龄仍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