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乃是前朝皇帝的遗腹子,他们岂能容得?为今之计,便是带着叶迹离开为好,可叶迹似是并没有要逃走之意,也不知他心里在想甚么。莫不是江湖相见,斗得酣了,就忘了情势紧迫了?
然璃儿还在他们手里,此时定不会甘愿随自己离开。那萧嵩亦不会善罢甘休,如此一来岂不满盘皆输。
徐青心里谋定,得先让那萧嵩露出真实面目,让璃儿不再信他。方可说动璃儿,再携她离去,此等虎狼之地绝不可过多停留。然此刻萧嵩滴水不漏,璃儿又有意阻挡,实是无计可施。
叶迹与黄楠生战至酣处,然叶迹只消使了落殇剑阵第一阵,后头阵法还未使出。眼下见一时战不败黄楠生,便再度出阵,不过使得是第二阵,雁行阵。如大雁盘空,斜剑削刺,自侧而来。每次自对手视线死角出招,出其不意,剑走偏颇。
叶迹流影顿。。黄楠生左右紧看,却不知他在何处,众人却瞧得明白,那叶迹分明是拐至左侧。待得黄楠生视线瞥到,他有顿然闪过,掠至右侧。黄楠生便没瞧见,等到看向右旁时,叶迹再度流转,如此反复,步法竟比眼里还快。
终于站定一处,准备攻来。剑流速转,疾行斜走,置身右上,如大雁飞行。黄楠生未及反应,却觉斜上方有大风即至,登时望上看去,却见叶迹剑尖已至。黄楠生赶紧迅步移开,叶迹一招成空,复来一招,却不是直赶而上,而是闪至别处。于黄楠生脚后出招,黄楠生一时不敌,紧急之下,使一招金身护体。全身滚流,笼罩腿足周边,浑气极速涌动,渐成金色。
叶迹剑至流处,激起微微涟漪,却不能破功而入,登时惊住。反身回撤,再番于另一死角,一剑攻上。黄楠生险些吃亏,立时脱身飞上。叶迹见此情景,便知这黄楠生的护体功法只能维持小会,且功力有限,不能面面俱到。由是顿生喜意,紧追而上,二人续自战了近百回合。
此时萧嵩隐隐察觉不对,暗想这叶迹经年累月,功力竟是没退步半分,遂看向付真。
付真定住身子,面色阴沉,眼眸四转。登时双肩一抖,背上重剑飞起,提手接剑,剑身一抖,白布甩开,立现一柄庞然大剑。赵璃惊住,这大剑不就是那日自己在林中所见到的,怎么会
惊愕间,付真魅影顿闪,一股黑气涌前,天际骤然突变。付真身置空上,手持奉轩,一剑斩下。徐青大惊之余,提声嘶喊。叶迹却不及反应,待得会知之后,仰头只见云空青黑光束,如妖魔邪祟,鬼魂镇压。
黄楠生早已躲开。叶迹却不知所措,徐青一滴泪水流出,亲眼见到,叶迹全身被青魔光忙所裹,青光耀眼。徐青拼力睁眼,却无可奈何,只得提手挡住。待得睁眼之时,只觉一股巨浪冲至,自己全身竟是不受一点控制。渐渐地,眼前一片昏暗,头晕脑胀,仿若见到彩霞凤蝶,又似乎瞅到天鬼妖神。瞬时间,又瞧到仙境神良。未久,又瞥见瀑水幻崖。
这一刻过了不久却又过了许久兴许只消半刻兴许数时数日人迹罕至的荒凉沙丘莺红酒绿的茶园酒巷习练有序的叶云子弟徘徊不定的浪子游客
徐青,又名萧复尘,江湖侠客?还是皇朝圣子?姓徐?还是姓萧?江湖?还是朝梁?
这是一个梦,一个很长的梦,世人皆说:“入梦如过三秋,梦醒如度三刻。”
梦中,一名身着礼冠,凤袍披肩的俊儿郎。被一群高帽青服的太监护着,走向贵芒四射的华銮金殿。迎面所见的,是笑意绵绵的温柔女子,见到俊儿郎,一把拥住。耳畔窃语,那声量直如,妙音环耳,俊儿郎不由得笑了。
也不知她说了甚么,一股脑忘了干净。只记得她那婉转鸟鸣的俏语,走到内房,见金色龙墙与优雅贵气的书桌。一位肃然中年,提笔读折,批阅一折复一折。
见到俊儿郎走来,立时放下御笔,掷下奏折,站身微笑。俊儿郎走到他身前前,被他拉到身旁坐下,似是在说:“儿啊,你可知为君之道?”
俊儿郎摇头,那中年又说:“君者,不限于帝皇,不限于平民,不限于浪侠,万物皆是君。道在何处,应是明己会它,秉守本心。万物皆有道,人云亦云。倘使天道不允,人道不幸,亦须穷极心迹。待到尽头,云起有时,未为不是天道人道。”
俊儿郎呆立本案,伫望中年。洪荒万丈,四海升平。时光穿梭,岁月冗长。
这一刻,这一时。躺于木榻上的,自是徐青。
徐青梦醒时分,惊坐而起。脑中百转千合,使力回记,却记不得一点念景。只依稀知道自己历经大梦,好似很长很长,却不知其中内容。
脑中忽现一念,便是方才付真脱剑而出,天际青光乍现。叶迹被青魔所缚,后事如何,却不得知。徐青急思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