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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衣多媚第52部分阅读(1/2)

    一个人,他若是不在了,这个世界就没了存在的意义。反正在天父和地母的眼中,这一切都不过是他们的一游戏而已。没有了还可以再造嘛。”

    粉衣少女惊得眼珠子乱转:“我不会放你出去的。”

    “你有那个本事吗?”苏绾轻飘飘地扔了一句:“你若是有那个本事,我又如何能站在这里?”

    少女咽下一口唾沫,又找到了一个理由:“我这就去告诉天父,天父不会放纵你行凶作恶的。”

    “天父啊?我昨天才知道,在他的心里,除了让地母醒来这件事以外,其他的都不放在他的心上。他这般逼我不就是想要地母醒来吗?只要地母能醒来,想来他一切都不在意。他不会阻拦我的。”

    苏绾大踏步地往外走。也许是因为心里有了目标,以前的种种犹豫和伤心隐忍,此刻都不能一扫而光,剩下的只有一个坚定而狂热的信念,她要他活着,没有他的世界,真的没有什么意思。就如同他一样,他最后之所答应了天父的要求,要去引天劫带着天帝和天后一起同归于尽,不就是因为天父用自己来威胁他么?兴许,在他的心中,这个世界没了自己,也是灰色的吧?

    他们都不过是别人眼里的蝼蚁,生死不由命,之所以还战战兢兢地活着,是因为他们也在这种生活中得到了快乐,既然自己已经得不到快乐了, 又何必让看戏的那两个人继续快乐呢?他们既然在乎他们亲手缔造的这个世界,她便帮他们葬送这个世界。

    出门的时候,苏绾抿嘴笑起来,顺手将璀璨宫另一道大门给推翻了。无所谓什么滥杀不滥杀,有不有责任心,是不是成了魔。反正和她有关系的人都在八方,就算是天崩地裂,他们也不会受到伤害。至于其他的人,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随着璀璨宫的大门轰然倒下,一阵超乎寻常的震颤带着隆隆的地声从苏绾的脚下响起,身后传来粉衣少女惊慌失措地喊叫声:“啊呀,你都做了些什么?地开裂了,娘娘,娘娘,你醒醒,你醒醒啊。”

    苏绾目瞪口呆地看着一条深不见底的黑色细线从她的脚边骤然出现,细线越来越粗,越扯越长, 渐渐地延伸到璀璨宫的内部和外面,一阵阴冷的地风从深不可见的阴暗地底呼啸着卷刮上来,吹得苏绾的衣袍猎猎作响,长发犹如狂舞的蛇,发梢乱卷着击打在她的脸上,抽得肌肤生疼。

    她无暇顾及,抬眼看向头顶。隔着那层已经变得幽暗的池水,一道金色的光,犹如一条愤怒狂舞的飞龙,撕开暗沉的天幕,向着好的头顶狠狠劈下来,与些同时,“轰隆隆”的闷雷声响夹杂着千军万马之势滚滚而来。

    借着神通,苏绾可以看见美丽的翡翠岛上,飓风来袭,将那些青翠娇艳多姿,钟灵毓秀的花草树木吹得风中凌乱,仓皇不已,却始终不能逃脱那霸道得几乎想要毁灭一切的雷电。风疾,火起,就算是在水底,苏绾也能闻到周遭那股糊臭的味道。

    乱哄哄的风声中,她依稀听见了于十三的惊叫声:“翡翠岛裂了,要沉了,天父您不走吗?”天父呢,好像什么都没说。

    汹涌的海水席卷进璀璨宫,粉衣少女哭喊道:“都是你,你出言不逊,大逆不道,招来天劫了,这里被你全数毁了,你高兴了?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你会被除数天雷劈得灰飞烟灭的。”

    苏绾充耳不闻,淡淡地看着那道貌岸然离她越来越近的闪电,她的唇角甚至露出一种恍惚的微笑,看来那句话是对的,鬼也怕恶人,就算是天,也害怕她会不顾一切地将它毁了,所以要先下手为强。但她也不会坐以待毙。

    一阵耀眼的金光闪过,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起,空气中水发出破碎的爆裂声,周围摇晃得厉害。“啊啊啊啊!”粉衣少女惊骇地抱住头蹲了下去,她只是一个小仙,哪里经得起这种天劫?至于那个疯狂的女人,就让她自己去承担这一切的后果好了。但混乱中,她还是看见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刚才还在木愣愣地等着天雷劈顶的苏绾,竟然摆了一个诡异的造型,不,应该说是一个很优美的造型。她一手引着天雷,一只脚却踩在地母长长的头发上。幽蓝色的闪电滋嗞地低鸣着,顺着她的手臂,走过她高低起伏的身躯,滑下她修长结实的双腿,然后,落到了地母长长的秀发上。

    闪电顺着地母长长的头发一直往上爬,中部不停地爆开一些亮蓝色的小小的花朵,犹如一枝美丽无双,璀璨夺目的花茎,在地母的秀发上开出了绝世的妖艳。

    很多年以后,粉衣少女还在回味当时的情景,她一直觉得,世间没有一种宝石金玉能配得上地母,此时她才知道,原来,闪电才是最美的发饰,再没有比这个更适合地母的花朵了。

    闪电顺着地母的长发慢慢往上爬,到了也的头顶时,悄然停了下来,没有撤退,也没有进一步的进攻。随着头顶传来一阵恐怖的轰鸣声,咯吱咯吱的声音渐渐小下来,晃动幅度也越来越小,一切静止。

    璀璨宫里弥漫着沉重的凝滞,少女很久才反应过来,哽咽着扑上去抽打奄奄一息,却还在那里摆造型的苏绾:“我打死你这个妖女,竟然敢残害地母娘娘。”

    苏绾的脸白得吓人,嘴唇也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紫,却神态轻松地乜斜着眼睛看向少女:“天崩了,地裂了,地母也该醒了。”嗯,很好,她竟然没有死,她就知道,作为天地的缔造者之一,地母是不怕这些所谓雷劫的。

    少女一手撑地,一手抓住床榻,努力保持着平静,狐疑地看着苏绾,又看看头顶,喃喃地道:“地虽然裂了,天却没有崩,像被雷劈傻了吧?”

    苏绾的唇边开着一机疲惫却灿烂的小花:“你错了。璀璨宫的天,其实就是翡翠岛,翡翠岛已经崩塌沉没了,你觉得算不算是天崩了呢?”

    一阵低低的叹息声从金玉床榻上传来,重重鲛纱帐里缓缓坐起一个清丽绝伦的身影,还未坐直就哀叹了一声:“是谁拉着我的头发?快发开啦……”声音沙哑慵懒娇嗲,犹如三月的暖风吹过冬日的雪原,融化了一切。

    粉衣少女猛地往前一扑,将苏绾撞飞在地,不忘回头谄媚的笑:“娘娘,你真的醒了?”

    随着苏绾倒地,地母紧绷的头皮骤然一松,舒服地叹息了一声,探手捋发,那闪电凝成的蓝色花朵顺次“噼啪”“噼啪”地收起了带着尖刺倒钩的花瓣,灰溜溜地顺着顺滑的秘发落到了地上,犹如一条乖巧的小蛇,在地上扭了几扭,落入了深不见底的地缝中。

    璀璨宫内的海水潮水一般地褪去。云破,日出,灿烂的阳光透过清亮的海水照下来,照在璀璨宫黑色晶石铺就的地板上,熠熠生辉,美轮美奂,璀璨夺目。

    地母优雅地伸了个懒腰:“哎呀,头顶没有那堆臭烘烘的烂泥巴罩着,真是舒坦啊。宵宵,你觉不觉得宫里的空气都要清新了许多?”从始至终,她没有看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苏绾一眼。

    被称为宵宵的粉衣少女扫了苏绾一眼:“娘娘,这种感觉的确好极了,不过您看,咱们宫里也开了这么大一条口子,都是这人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地母这才凝眸看向苏绾:“就是你引发天劫,劈了翡翠岛的?”

    苏绾硬撑着站起来,摇摇晃晃,却唇角带笑:“是我,所求不过是一个生死不由自己的可怜人的命而已。”

    地母面无表情:“你既然来到了这里,便该知道事情的始末了。我若是帮了你,我便输了,所以我找不到任何帮你的理由。”

    苏绾闻言,淡然一笑:“娘娘冰雪聪明,应该是早就知道您已经赢了,能带得天父逼我一个小小的散仙不顾一切地来唤醒您,还不能说明一切吗?您若是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放弃这一切,就不该在我出门前召唤天劫,开天辟地。此时拿这些话来挤兑我,又有什么意思?”

    地母走下了床榻,尖尖的素白玉指抵着苏绾的脖子,眼眸里尽是森寒:“你当年辜负了我的期望,现在又闯入璀璨宫胡作非为,还敢踩着我的头发,把雷电引到我的身上,此刻又出言不逊,你是不是觉得,我舍不得弄死你?”

    苏绾淡淡地道:“您当然舍得,我和源子韶这所以能来到这个世上,不过是您和天父一次心血来潮的赌约罢了。除了是你们争输赢的棋子外,我和他什么都不是。况且,许多年前,您就已经放弃过我一次了,这次再要了我的命,又有什么奇怪的?”

    地母歪着头,认真地看着苏绾,脸上闪过一丝不合时宜的天真:“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要来?”

    苏绾低声道:“如果不试试,我以怎么能死心?这样,在我死的时候,最起码能心安理得一点。”

    地母道:“那你现在是不是能心安理得的去死了呢?”

    苏绾笑笑:“能了,因为,在他死去的那一刻,你亲手缔造的边个世界,将会坍塌。”

    地母冷笑:“你威胁我?威胁我也要有实力的。你算什么?就凭你,也敢说这种话?”

    苏绾轻轻地道:“不是威胁,是讲事实。你知道的,我和他有一只玉鸦,还有一个做栗叶的亲人。栗叶曾经替他为你们守了几千年的沧溟之源,为的就是保护三界的平衡。单做了这许多事,我们看不出有什么意义,所以不如索性毁了。想必此刻,那只玉鸦已经和栗叶到了沧溟之源泉。”

    “他就那么重要?你走火如魔了!”地母怒道:“如果三界因此出了什么事,我不会轻饶你二人!”言罢破水而出。

    宵宵瞪着苏绾:“你死定了。”

    苏绾翻了个白眼:“还没到最后,你怎么知道?”看来地母还是很在乎三界的。

    第五十八章 暗黑

    地母刚出了璀璨宫就后悔了,她后悔自己太冲动。

    碧波万顷,蓝天白云,天父站在一片竹叶化作的小舟上笑意盈盈地看着她。他一双漂亮的眼睛微微眯着,微风吹动他雪白的长袍和乌亮的长发,几欲乘风而去。

    地母站在那里,有些尴尬,转身要走,却又觉得弱了气势。只好吊着眼睛,装作没看到他的样子,往西而去。

    天父一晃,潇洒利落地落到她面前,笑吟吟地道:“宝儿,不要这样嘛。”

    地母见躲不过,只得抬眼望着他:“你和那女人设计将我诱出,到底是要做什么?”

    天父难得的红了脸:“你看破了?”

    地母冷哼了一声:“什么看破了?明明是你手段太过于低劣。”

    天父哈哈一笑,赞同道:“那是,你冰雪聪明,我却总想在你面前不自量力的卖弄。但只要你能正眼瞧我一瞧,教我做什么事都是愿意的。”

    地母倨傲地把头偏开:“你这丑模样,能让人正眼瞧吗?”

    天父厚着脸皮蹭上去,死拉着她的手不放:“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你一睡几千年,罚我也罚得够狠的了,饶了我这次好不好?你不知道,我这些年来……”

    地母虽然沉着脸不说话,眼睛却忍不住偷偷望天父身上瞟。天父看得真切,涎着脸靠上去。

    苏绾和宵宵立在后面,远远地看着那两个越来越靠近的身影,都松了一口气。

    宵宵嫉妒地道:“你的事就要成了,天父高兴,一定会为你出头的。你是早就算好了的吧?难怪胆子那么大,竟然敢把璀璨宫毁了,还激怒地母。”

    苏绾摇头:“我也是最后才想到的。我一直都很气愤他们将我们玩弄于鼓掌之间,那个时候我又悲又愤,真的是很不得将这里弄个天翻地覆,但后来见着翡翠岛毁了,天父也没来责难我,我才明白过来,他无非就是想借着我的手将地母逼出去罢了。”

    宵宵道:“你哄三岁的孩儿吧?我就没见过谁的胆子有这么大。肯定是天父实现和你商量好了的。”

    苏绾淡淡地道:“你实在要这么想,我也没法子。不过,你认为,以地母的神通,若是天父事先和我商量好了,她会不知道吗?”说着要往前面走。

    宵宵忙一把拉住她:“你要做什么?做人要识趣知机,没看见那边正忙着吗?”

    他二人倒是团聚了,她和北辰星君就活该天南地北,提心吊胆?苏绾丢了个白眼给宵宵,径自走过去,立在二人不远处,也不出声,就将二人盯死了看。

    天父和地母本是旁若无人地矫情着,但时间长了,难免有些受不住。地母有些抹不下面子,哼了一声,歪着头不理苏绾。天父去世心情大好,对着苏绾招了招手:“你过来,我和你说。”

    苏绾僵硬地扯着嘴角笑:“我急得走不动路。”

    天父哑然,随即明白她是间接地提醒他,快快解放源子韶,便笑了笑:“明日亥时三刻,你去天宫寻他就是。”说完转身继续哄他的美人。

    地母生气地戳了戳他的手臂,示意他身后还有人跟着。天父回头一瞧,苏绾竟然还在那杵着,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就有些不耐烦:“你怎么还不去?”

    苏绾眼睛睁得大大的,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你还没有保证他一定会没事。”

    天父皱起了眉头,道:“他会活下去。快走。”

    苏绾道:“你说了他会付出所有,魂飞魄散的,你明明什么都没做,就是随便扔了这样一句话给我,我不放心,你得给我一个保证。”

    天父乍然变色,呵斥道:“你这女子!竟然敢和我这般说话?我就说一句话……”

    地母冷幽幽地接过去道:“你说一句话,便是金口玉言,跺一跺脚,天地都要抖三抖是不是?”

    天父有些尴尬,低咳了一声,没有说话。

    苏绾固执地站在那里,死死盯着这两个处在权势最高峰的男女。

    地母叹息了一声,自腰间取下一朵素白的玉兰花骨朵,随手一抛,刚好落到苏皖怀里,苏绾连忙抓住。

    只听地母淡淡地道:“若是有什么事,你便对着这花喊三声地母,去吧。”

    苏绾默默地施了一礼,转身离去。

    她走后,天父道:“他不是不争气么?你怎么还要帮她?”

    地母道:“我不是帮她,我是帮你。你好歹也是天父,怎么尽干这种下三滥的事呢?居然骗一个小小的散仙,你真是黑心烂肝。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最讨厌你这种口是心非,虚伪做作的样子。”

    “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我做了什么了?难道说,我让自己的骨血为三界万物牺牲也是错的吗?他是我造出来的,理应为我排忧解难。”天父的一双眼睛睁得滚圆,俊脸变得铁青。

    地母冷冷地道:“你说得不错,但你错在不该欺骗她,利用她。我看不惯。”

    天父大怒:“我有什么地方你是看得过的?我若不这样做,三界就会乱套,会毁灭的。你难道就忍心眼睁睁地看着我们辛辛苦苦建造起来的世界坍塌?我骗她是不该,但既然事情无法改变,她又可以替我唤醒你,我自然要……”眼见地母的脸色越来越冷,他连忙改口:“我也是为了她好。你想,她晚点知道不是就能晚点伤心吗?”

    地母斜睨着他:“还有呢?你还替她着想了些什么?”

    天父蔫巴巴地说:“没了,我,我会补偿她的。我收她做我的弟子好不好?我还没收过弟子呢,这是多么大的荣光……”

    “你想收人家,也要看人家看得上你的人品不。”地母冷笑了一声:“我不是说你让源子韶去消弭绝世天劫有什么错,我是看不惯你的这种欺瞒之术。总想着把一切都算尽,一切好处都占尽,不舍又哪里会有得?你这个脾气一日不改,我一日看你不顺眼。”说完摔袖而去。

    天父气的浑身发抖,在她身后赌气喊了一声:“你总是和我作对!去了就永远都不要理我!”

    见地母理也不理他,他的气焰越来越小,愣愣地看着地母的背影轻声说:“妇人之仁!你懂什么?真是太护短了。”

    宵宵立在远处把二人的对话都听了个干净,突然对苏绾无限同情。假如苏绾知道,她面临的是一场无法挽回,无法逃避的劫难,她还会不会有勇气对抗那可怕的雷劫?却听地母说:“宵宵,过来,再给我拿两瓶玉浆酒来。”

    宵宵嘟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