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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衣多媚第5部分阅读(2/2)

么?”

    苏绾凑过去,只见淡黄|色的绢册上写着一行字:“玄清心经。”

    明珠得意地说:“这个东西最适合你了。我花了好多心思才得到的。”

    苏绾很惊讶,他从什么地方得到的?这种东西应该没那么容易得到的吧?她拉着明珠的袖子晃了晃。

    明珠笑着握住她的手,她的手还是那么柔软,给他一种很奇怪的安心感:“你不要担心,我不是偷的,也不是抢的。它的来路光明正大,你还记得那个东海的五太子芷风吗?是他给你的。他说,他上次看见你,已经能看见你有一个淡淡的金色影子了,如果你有了这个,很快就能得偿所愿。”

    苏绾想起那个恬淡得像茶的五太子,觉得很奇怪,她和他有什么交集?值得他为她费心?他能看见她淡淡的影子?那个时候她还没修炼呢。这是怎么回事?

    明珠继续夸耀他自己:“你不要以为他真的有这么好心,是因为他打赌输给了我,所以才被我赢来的。要不然,这东西虽然不是什么宝贝,但也不是随便就可以得到的。”

    接下来,他说什么苏绾都是穿耳既过,她已经一头扎进了那本书里面。

    明珠不高兴地撅起嘴,甩开苏绾的手:“你太过分了,连谢谢都没有一句,一门心思就只想着修炼。”

    苏绾连忙摸摸他的头,表示安慰,却被明珠挥落了手:“我不是小孩子,我比你还老了很多岁,不许摸我的头!”又交代苏绾:“小心些,不要给其他人看见了,有什么不懂的,你来问我。走,我们先出去。”

    是怕北辰星君知道了不高兴吧?他那样拽的人,知道她另外找法子修炼,肯定是不舒服的。苏绾把书收到怀里,跟在明珠的身后走了出去。明珠先看了白乌鸦一眼,只见白乌鸦伏在锦榻上,动也不动。他这才放了心。

    第十七章 随便

    苏绾把手里的事做完,忙忙地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由明珠给她打掩护,她自己把首章背了下来。这是很必要的,什么也比不上心里记挂着最妥当,这样不管北辰星君在与不在,她都可以默默修炼。

    这天晚上北辰星君却没有回来,苏绾高兴得要死,他不回来她就没有事情,就没有人对她挑三拣四,指手画脚,正是求之不得的清闲。更难得的是,白乌鸦一脸的深沉,居然没有打扰她。

    苏绾坐在榻上,一直按照玄清心经所说的,默默运气吐纳打坐,直到月下中天,明珠打着呵欠催促她不许她再用功了,她才收手。

    明珠见她睡好了,才敛了光华,沉沉睡去。

    月亮的光华从窗棂里透进来,照得幽篁宫里隐隐绰绰,犹如铺了一层珍珠白的细纱。这是幽篁宫里警戒最松的时候,那些多嘴的鸟儿都睡着了。

    白乌鸦从锦榻角落里探出头来,侧着耳朵听了听,踱着小碎步走到苏绾面前,轻轻啄了啄她的手,苏绾不耐烦地把它一推,轻声嘟囔了两句,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白乌鸦眼里闪过一丝j诈,走到苏绾腰间,小心翼翼地用它的尖嘴翻着她的衣襟,当看见那个淡黄|色的小册子露出一只角来的时候,它差点叫起来。

    它的爪子抓紧了又放松,放松又抓紧,如此再三之后,它总算是按捺下了情绪。用嘴叼住了小册子,坚决而飞快地把小册子从苏绾怀里抽了出来。

    苏绾突然咂吧了一下嘴。白乌鸦吓得全身的半截毛都炸了,一双眼睛瞪得像斗鸡,死死盯着苏绾,连气也不敢出,那颗小小的乌鸦心差点从喉咙里跳出来。

    但苏绾也只是咂吧了一下嘴也就算了,白乌鸦松了一口气,鄙视地看了她一眼,凡人就是凡人,废柴就是废柴,修炼了这么久,一点进步都没有不为其说,而且还睡得像猪一样沉,哪里有半点修仙人的样子?

    白乌鸦寻了个月光比较亮的地方,把小册子拖过去,按住小册子,用肥爪子轻轻翻开一页,细细看了一遍。

    它侧着脑袋想了片刻,翻过一页书,叼过苏绾一片衣角垫在下面,对准了其中一个字吐出针尖大的一点白火苗,白火苗刚挨近那字,它立刻一爪子按上去,等到它抬起爪子,那个字早已没了影踪,淡黄|色的绢布上只留下一个深褐色的印记。

    它兴奋至极地搧了搧翅膀,又对准了其中一个字吐出一点火苗,又是一肥爪子按下去。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它才满意地将那小册子拖到苏绾身前,胡乱塞进苏绾的衣襟里,又扒拉了两下。

    一切都弄好后,它走到苏绾的脸前,抬起翅膀学人搧耳光一样对准苏绾的脸虚搧了两下。哼哼,死女人,叫你知道你白大爷的厉害,敢脱我的衣服?敢喊我鸟大人?叫你拿鱼皮花生来引诱我!你就练吧,练吧,练上一千两千年,你也还是这个样子,那时候,白爷我已经化了人形,你给我等着瞧!

    白乌鸦兴奋地颤抖了,苏绾翻了个身,一片月光刚好照到她的脸上。

    她的睡容很甜美,月光照得她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她的眉毛和北辰宫里仙娥们那种长长的柳叶眉或是细细的弯月眉稍微不同,有点浓,眉尾往上飞,看上去个性十足,鼻子不算很高,但是鼻头有点可爱的微微往上翘着,一张嘴角微翘的菱角嘴,脸颊有点丰满,还有个小小的双下巴。

    这张脸对着人讨好地笑,或是嘟着嘴生气的时候,看上去还有些孩子气。

    白乌鸦瞪圆了一双乌鸦眼,心头莫名地有些焦虑不安,它烦躁地用爪子刨了刨苏绾那散在枕头上,烫成大波浪,染成栗色的长发,最后唾弃地想,这个女人打扮得莫名其妙,这什么发型,披头散发的,就像天帝宫里那只金毛狮子的鬃毛一样。

    但它还是移不开眼睛,它小心翼翼地又刨了苏绾的头发两下,很蓬松,带着股淡淡的兰花香。不知不觉,它就伏到了苏绾的头发上,温暖的触感让它想起了它从前还是一只什么也不懂的小乌鸦时,在上古蛮荒之地那个小窝,也是用树枝和蓬松的干草还有动物的毛发搭起来的,很温暖,很干燥,但是没有这个香。

    其实,这个女人也没那么可恶啦。在他们不争吵的时候,她耐心地给它洗澡,喂它鱼皮花生,还会偷星君吃剩的肉给它吃。白乌鸦突然有些后悔,它犹豫了一下,打算去把苏绾怀里的那本的小册子拖出来,都走了几步,它又站住了,拖出来干什么呢?难道还能把字重新填回去?它拍了拍脑袋,它记仇很好,但记性不怎么好。

    它紧张地回忆着,到底被它毁了的是些什么字?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它高兴不已,门突然轻响了一声,北辰星君披着一身月华走了进来,他的眉毛紧蹙着,吓得它一哆嗦,彻底忘记了刚刚想起来的那几个字。

    北辰星君走到榻前,伸手从苏绾的头发上抓起全身僵硬,装睡的白乌鸦,随手把它扔到了角落里。白乌鸦被砸得头昏眼花,却不敢表示任何不满,挪动了两下身子,乖乖地蜷在阴影里,小心地打量着北辰星君。

    北辰星君从怀里摸出那把镶嵌着桃花的碧玉梳,抓起苏绾的头发一下一下地梳着,梳好之后,他把她的头发用一根丝带细细绑好,给她理顺放在枕头边,呆呆地看着她,最后轻叹了一声:“还是不开窍。”

    白乌鸦有点迷茫,这是虾米回事?主人还会给人梳头发?不知道将来它变成了人,会不会给人梳头发?或者也有人给它梳头发?它忧伤地抬起眼看向天边那轮已经沉下一半的明月,深深感到,这是个问题。

    清晨,苏绾听着鸟鸣声醒过来,她的心情很好,因为她觉得她昨天的修炼似乎有点作用了,比如昨夜她睡觉的时候,就没有失眠,而是睡得很沉,这是一个好征兆,只有身体好,精神好,才能睡好嘛。

    苏绾神清气爽地伸了个懒腰,一抬眼就看见白乌鸦蹲在榻旁的窗台上,眼神复杂地看着她。见她望来,假装不在意地转过了头,用嘴壳理了理背部那只长了半截的毛。

    苏绾恶作剧地拖长了声音:“小白……今天你洗澡打算用冷水还是热水?乖乖的哦,不要让我又来扑你。你听话,多给你点花生吃。”

    “醒了?”北辰星君的声音突然从她身后响起。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苏绾被吓了一跳,理理衣服,摸到怀里的小册子还在,安心地从榻上一跃而起,恭恭敬敬地对着北辰星君行了个礼:“大人早。我这就去给您打洗脸水。”

    “不忙。”北辰星君的表情看上去很愉悦,“我问你,你昨天给我收拾床铺,有没有看见一只银香囊?”

    “银香囊啊?有的,有的,我这就去把它拿来。”苏绾殷勤地从抽屉里取出那只葡萄纹花鸟银香囊,双手递给他,笑着:“大人的这只香囊真好看。”

    北辰星君挑了挑眉:“很好看?”把银香囊对准光线,转了两转,带了几分夸耀:“是很好看,是飞扬仙子送我的。”

    “很好看。”苏绾由衷地夸赞,“里面的香料味道也蛮清雅的,飞扬仙子一定是个很懂得欣赏的人。”

    北辰星君瞟了她一眼,不置可否:“你喜欢就给你了。”

    苏绾连忙摇手:“我拿着没用。我替您系上。”拿他小心翼翼收在枕头下的东西?她是嫌命长了。

    北辰星君哼了一声,挥开她的手:“不要你系。”随手就把那只银香囊扔到了桌上。

    苏绾见他似乎又有些不高兴,暗叹了一声,这恋爱中的人就是脾气古怪,哪怕就是活了几千年的老果果也是一样,小心伺候吧。

    她手脚轻快地打来洗脸水,绞了帕子送上,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和蔼可亲,温柔快乐:“大人今早想用点什么?我通知膳房送来。”

    她已经熟悉了北辰宫的这套流程,这竹林里的鸟儿,就是无处不在,刺探情报的细作,它们躲在枝叶间,观察着北辰宫里的一切,然后把情况汇报给北辰星君。

    同样的,它们也可以起到一个传声筒的作用,比如说,北辰星君想要它们给什么人传话,只需要对着竹林里说一声,自然有鸟儿飞去和在林子外面候着,懂鸟语的人去传话。

    北辰星君不高兴地说了一声:“随便。”

    苏绾就回头对着窗子外喊了一声:“让膳房做点随便送上来。”立刻有鸟儿叫了一声,起身飞去。

    北辰星君的脸黑了,苏绾一脸无辜地望着他:“怎么了?”她其实憋笑憋得肚子都疼了,请问这里有蒙牛随变吗?答案当然是没有。

    第十八章 苏绾的前世

    北辰星君轻轻敲击着桌子,沉默地看着苏绾不说话。

    苏绾有些做贼心虚,她觉得北辰星君是很厉害的神仙,会不会一眼就看出她其实与昨天不一样了?心虚归心虚,她的手可没往怀里摸过一回。

    “苏绾,你前世有没有那个?”北辰星君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苏绾莫名其妙:“吖?哪个?”

    “就是,就是喜欢过人,或者嫁过人?”北辰星君的表情犹如谈论天气那么简单。

    苏绾摸了摸头:“我没结过婚。”

    “我问你有没有喜欢过人?”

    苏绾顿时有些发呆。恋爱是谈过两三次的,但是最后都无疾而终了,反正不是她说分手就是人家说分手,具体原因不详。

    她说分手的时候,是因为觉得自己想一个人呆着的时候,总有人来烦她,一句话不对劲,还给她脸色看,既然如此何必自己给自己找气受?所以就说分手,反正是她甩人家,不存在难受或者是不难受。

    别人说分手的时候,是说受不了她,怪她不爱他,一点都不体贴。被人甩了,她也觉得没面子,但很快又释然,人家不是不喜欢她了,而是怪她不爱他才说的分手,所以赢的还是她,因此很快又没感觉了。

    再遇到对方的时候,对方却总是红着眼恶狠狠地瞪着她,弄得她莫名其妙,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妈妈和朋友骂她少一窍,她却觉得自己是乐观向上。她固执的认为,前面肯定还有更好的人等着她的,有一天她也会爱得死去活来,也会被人爱得死去活来。

    那么她到底喜欢过人没有呢?苏绾想了想,很肯定地告诉北辰星君:“喜欢过的。”比如那几个前男友,刚开始相处也是很愉快的,要是他们不讨人喜欢,要是她不喜欢他们,干嘛要和他们谈恋爱?

    北辰星君有些怅然,随即眼角又弯了:“那你喜欢的是什么样的人?他喜欢你吗?”

    “我喜欢的人,首先就是要喜欢我,对我好,这是第一要务,其他的吗,就是要能让我过得舒心顺心。他们喜欢我不?肯定喜欢我的啊,要不然干嘛和我谈恋爱?”苏绾笑得眉眼弯弯,老果果向她求取恋爱经了,真的是在恋爱了。

    “那你们为什么没有成亲呢?”

    “没有到那个地步。有的是我后来不喜欢他们了,有的是嫌我不爱他,所以就分手了。”苏绾说得云淡风轻。

    “分手?”北辰星君蹙了蹙眉,有的?听上去还很多的。“你不难过吗?”

    “我为什么要难过?人生要做的事情和机遇很多啊,不能总为了这种事纠缠不休,伤人伤己。天涯何处无芳草,这个不行,肯定还有更好的。”她一向认为,对于感情来说,该说拜拜的时候一定要说拜拜,不能总是纠缠不休。

    苏绾觉得她必须对北辰星君这样初尝恋爱滋味的男人负起教导责任,打针预防针,省得他失恋了要死要活的,把火烧到她身上,倒霉的还不是她?

    “你倒是洒脱得很。”北辰星君垂下眼,沉默起来。

    苏绾见他心情不好,很小心地往外掩:“我去看看早膳送来没有。”

    北辰星君有些意兴阑珊:“不用了,我不吃了。我有事要出去。”

    苏绾巴不得他不在,这个时候正好是修炼的最佳时机。她压下喜色,假装失望:“大人又不吃早膳了吗?对身体不好啊。反正马上早膳就送来了,也耽搁不了大人多长的时间,大人用了再走吧?”

    北辰星君笑笑:“我吃东西,不过就是一种消遣罢了,吃不吃都没有任何关系。不过既然都做好了,我就吃吧。”

    苏绾只好继续假装高兴:“我催催他们。”

    膳房的“随便”送了上来,苏绾打开食盒就笑起来,要说这柔柔,心思倒也巧,煮了一碗八宝粥。里面的食材也没有特定就是那几样,但总归就是体现了一个随便。

    北辰星君见了那粥,也笑了,夸赞了膳房几句。苏绾规矩地立在一旁伺候他,自从知道自己是不能吃东西的以后,她似乎也就没那么馋了。

    北辰星君吃完早饭以后,却不急着出门了,反而找了本书歪在榻上看起来,不时地指使苏绾为他添茶加水,捶腿捏肩,没完没了。

    急得苏绾不停地问他不忙吗?问他不是说还要出门,是不是忘了?又说她要做的事情还很多。比如小白的澡就还没洗,还有,殿里的家具也该擦擦才好。

    北辰星君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吓得她一缩脖子,顾左右而言他,对着小白夸张地喊:“小白,一夜没洗澡,你就这么臭了?臭着大人怎么办?”又讨好地对北辰星君说:“大人,我先去给小白洗澡,然后又来伺候大人可否?”

    北辰星君没有理她,她只当他是默认了,便去打水给白乌鸦洗澡。

    屋里的气压很低,苏绾倒水都有点抖手抖脚的。要是明珠在就好了,最起码他能给她一个暗示,让她知道到底又是什么地方得罪了北辰星君。可是明珠最近被北辰星君派了个差事,就是负责北辰宫丹房的大小事务,早在她醒来以前,他就当差去了。她只能靠自己。

    白乌鸦很乖巧,难得的没有挣扎,为此苏绾特意多奖励了它几颗鱼皮花生。可是它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兴趣,吃完以后就爬到窗台上晒太阳,只有苏绾不注意的时候,它才偷偷瞟瞟她,又瞟瞟北辰星君。

    苏绾手上的事情刚做完,北辰星君的后脑勺就像长了眼睛:“过来,念书给我听。”

    苏绾认命地走过去,接过他手里书开始念。

    “太小声了。”他闭着眼不动。

    “太大声了。”他不耐地皱了皱眉。

    “我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