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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衣多媚第1部分阅读(1/2)

    天衣多媚

    作者:意千重

    【内容简介】

    穿越?悲剧。

    更悲剧的是她真被穿了——变成了一件衣服。

    谁说做人难,苏绾泪流满面,你td做件衣服试试?!

    被踩,被烫,被打压,被摸来摸去……

    等等,什么叫做女人如衣服,衣服如女人?!

    你要娶我,北辰星君,你是不是脑子糊涂了?

    哎,你,还有你,龙太子,明珠仙,你们手放哪里?!

    老天爷,咱们打个商量,别让我做男人的衣服,成不成?

    什么,可以?办法就是……

    【正文】

    【第一卷 :天上】

    第一章 活的衣服

    苏绾倒了大霉。

    一夜之间,她就从一个兢兢业业工作,只想保住饭碗的小白领变成了一件衣服。或者说,是她的魂魄附在了一件名唤金缕衣的天衣上,从此她过上了噩梦一般的生活。

    作为一件衣服,她必须忍受被人洗,被人熨,被人穿,不受控制地举手投足,站起或坐下,还要忍受人身上的味道。虽然这种时候很少,但作为一个人的灵魂,她实在是无法忍受这种非人的生活。

    苏绾极度恐惧自己有朝一日会人格分裂,真的把自己当成一件衣服,所以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能重新做回人形生物。

    她还记得噩梦伊始的那一天,刚开始她以为自己是在做一个有趣的梦。

    她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呆在一个精致美丽的房间里,身上穿着漂亮的淡金色刺绣古装长裙。房间的摆设精致华贵,古意盎然,衣服美丽繁琐,她不记得自己曾经去过这样一个地方,也不认为自己会有这样的衣服,所以她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是在做梦。

    她穿过层层叠叠的淡蓝色纱幔,走向那道高大的雕花木门。一拉开门,一道刺眼的阳光照进来,刺得她眯缝了眼,半天才适应过来。

    她看着面前美丽的花园快乐地张开双臂,这个花园是仙境啊!淡淡的云雾缭绕在四周,绿树葱葱,鲜花灿烂,流水淙淙,亭台楼阁错落有致,飞檐翘壁上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青蓝的天边有几只仙鹤飞过,微风带来一阵蔷薇的清香,轻轻拂过她的长发,让她舒服得想沉沉睡去。

    她咬着手指想,这个梦可真美,但愿从此不醒才好呢。可这种舒服惬意并没有保持多长时间。

    “咦?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把殿门打开,把金缕衣挂在这里的?”随着这条饱含怒气的声音,一个白衣女子快步走过来,不等苏绾开口,就一把捏住了她的肩头,提起她上下抖动了两下。

    没想到这样漂亮纤柔的女子力气居然这样大,苏绾被抖得发晕,一种莫名的恐慌如潮水一般袭来,她试着开口:“有话好说,放开我。”

    那女子充耳不闻,拧着眉毛喊:“白兰,今天是不是你当值?”

    一个十多岁的小丫头提着裙子飞快跑过来,在看见大开的殿门和女子手里提着的衣服后,惊慌失措地跪拜在地:“白兰该死,云锦姐姐,这是怎么回事?白兰明明关好门的。”

    那叫云锦的女子又提着苏绾晃了晃:“你关好门的?金缕衣怎会在这里?若不是我来得及时,被人偷去了都不一定!”

    “白兰冤枉。”白兰只是低头哭泣。

    苏绾不耐烦了,伸手去推云锦:“喂,叫你放开我,总捏着我的肩头干什么?当我是死人啊?”

    她没有推开云锦,却听见了两声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啊!妖怪!”

    不等她反应过来,云锦就将她紧紧抱住,激动地不停喊:“快来人啊,快来人啊,有妖怪要偷金缕衣!”

    叫白兰的小丫头更是稀奇,跪在地上就一把抱住了苏绾的脚,一样地闭着眼睛拼命喊。

    苏绾险些被云锦勒得窒息,虽然云锦很美,胸部也很柔软,但苏绾不好这口。她大力推着云锦,不停挣扎:“放开我,放开我,我不是妖怪。”

    云锦抱得更紧了:“死妖怪,你想偷天衣,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北辰神宫是你来得的?今日定然叫你有去无回,灰飞烟灭!快来人啊……”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一群穿着各色古装的女子和男童冲了进来,手里拿着花剪,锅铲,鸡毛掸,扫帚等物把三人团团围住,不停地问:“云锦姐姐,妖怪在哪里?”

    云锦拼命摆着头:“大概被我抱住了,我法力太浅,看不透这妖怪的隐身术,这妖怪隐身穿了金缕衣要逃走呢!”

    苏绾虚弱地拍着云锦的脸:“我不是妖怪。我是人,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是妖怪了?什么隐身术?不要开玩笑了好不好?”

    云锦又叫:“你们看,你们看,这袖子一直在拍我的脸。”

    一个穿青衣的男童挥舞着手里的鸡毛掸上来就使劲抽了苏绾那只拍云锦脸的手一下:“现在星君不在,不如我们一起上吧,把他捶晕了关起来,等星君回来处置也不迟。”

    苏绾疼得两眼冒星星,手抖成了鸡爪疯,她虚弱地哀嚎一声:“讲讲道理好不好?打人是犯法的。”一阵劈头盖脑的狠揍将她的声音彻底淹没。不是说看不见她吗?为嘛每一下都打得这么狠,这么准?难道她和他们有深仇大恨?寻了这样蹩脚的借口来欺负她。她不要做梦了,这梦也太真实了,好痛……

    她那个时候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件衣服,也不知道这些人真的看不到她。因为在她眼里,她只是换上一件漂亮的淡金色衣服而已,其他一样变化都没有,有手有脚,有头有脸。

    这种般的打击一直持续到一只乌鸦“呱”地叫了一声为止。

    随着乌鸦的叫唤声,所有人都松开了揪在苏绾身上的手,苏绾软绵绵地瘫在了地上。

    人们垂手肃立,站得规规矩矩,毕恭毕敬地低喊了一声:“大人!”

    苏绾想:“好奇怪,一只乌鸦当大人。”她很想抬起头看看这乌鸦到底长得什么样,但她已经虚弱地抬不起头来。她只是讷讷地说:“赔我医药费!死了你们要偿命。”

    一双绣着云纹的白底黑面靴子停在她面前,低沉略带了点沙哑的男声在她头顶嗤笑了一声:“什么妖怪,分明就是一条奄奄一息的凡人魂魄。你们真有长进!”

    一只冰凉的手捏着苏绾的肩膀将她提了起来,这大概就是这群疯子的头儿了,苏绾眯缝着大概已经肿了的眼睛瞪着提她的年轻男人:“我要告你!”

    那人讶异地挑了挑入鬓的长眉,轻佻地笑起来:“你打算去哪里告我?是去十殿阎君那里呢?还是去天帝那里?”

    苏绾被他提溜到一面镜子前:“看看,你还以为自己还活着?你已经死了,是一缕幽魂。”

    苏绾瞅了那镜子一眼,胆寒心战。她看得分明,镜子里只有一个提着件淡金色长裙的朱袍男子。那淡金色的长裙分明就是她身上穿的这一件,但是她看不见她的头,她的脸,她的手和脚。

    她不甘心地举起自己的手在眼前晃了晃,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明明是有脸有手的。为什么会这样?

    “你能看见你自己,并不代表其他人能看见你。”朱袍男子好笑地看着她:“这个镜子里反映的是别人眼里的你。看清楚了?你就是一缕微弱到随时都会魂飞魄散的幽魂。”

    苏绾不服气:“别人看不见我,听不到我说话,你怎么能看见我,听到我说话?”

    朱袍男子松开手,任她委顿倒地,得意地挑眉:“别人是别人,我是我。他们怎么能和我比?”

    一只白乌鸦飞过来,停在镜子上,赞同地对着苏绾“呱”地叫了一声。

    苏绾咬着牙不说话,眼里满是不信。朱袍男子怪笑一声,“还不信?我什么时候骗过人?不信你看着,我叠衣服。”

    他蹲下去,手指灵活地翻弄着,苏绾不能抗拒地被他叠成了四折,奇怪的是,她丝毫没有感觉到痛,而这种姿势,她相信世界上最好的瑜伽大师都无法做到。

    看着苏绾那种半疯半傻的表情,男子可恶地笑眯了眼睛。苏绾彻底崩溃并绝望。

    “我赔你医药费。”男子看着苏绾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随手拿起一只琉璃盘,将她卷成一团,放了进去。

    白乌鸦把一点白色的火焰吐在男子的指尖上,他把火焰小心地滴落在琉璃盘里,微弱的火苗慢慢爬满整个琉璃盘。苏绾只觉得全身都暖洋洋的,舒服得她闭上了眼,她渴望着,这是一个噩梦,醒过来就好了。

    可是等苏绾醒过来,她身上的伤痛是全好了,人也很精神,只是她还在那座宫殿里。所不同的是,她的背部穿了一个珍珠串成的衣架,她再也不能任意四处走动。

    从此以后,苏绾沉默不语,她用了足足十天的时间,才接受了现实——她已经死了,她的灵魂附在了这件衣服上,她成了一件衣服。她能看见自己,别人看不见她,除了那个穿朱袍的人。

    第十一天,她揪着头发总结了一下。从发生的事情来看,这个世界应当不是一个普通的世界,特别是那个朱袍男不是普通人。

    她应该见见那个朱袍男,向他求助。她认为,既然他能一眼看出她的来历,又能用那样的法子来帮她治伤,肯定也有法子帮她重新恢复人形的。

    可自那天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他。每日里只有那个叫云锦的女子会拿一把很漂亮的羽毛掸帚轻柔地在她身上掸灰,掸得苏绾痒酥酥的,却又舒服无比。这让她万分鄙视自己,她是人,不是衣服好不好!

    苏绾不是没尝试过和云锦说话,但云锦从来没有一点反应,就算她把金缕衣的袖子搭上云锦的肩膀,拍云锦的脸,云锦也只是轻轻把金缕衣的袖子放平,转身默默离开,最后她只好放弃了。

    又过去了十天,苏绾的嘴巴闲得发慌,她想和人交流说话,想晒晒太阳,想吹吹风,想吃东西——并不是她饿了,而是觉得该吃东西了。她觉得,她在寂寞中发了霉。

    就在她以为她要在寂寞中死去的时候,终于,云锦把她挪了个地方,她又见到了朱袍男。

    第二章 画中

    云锦提着苏绾走在一片森森竹海中,竹枝碧绿,林中漂浮着几缕牛奶般的白雾,白玉石铺成的石板路上苔痕苍翠,不知名的彩色小鸟在枝上叽叽喳喳,瞪着乌豆一般的眼珠好奇地打量着一人一衣。即便云锦近在咫尺,它们也并无惊吓之意,很明显,这些鸟雀根本不怕人。

    一只红色凤头黄|色身子绿翅膀红爪子的小鸟甚至飞到苏绾的肩头停下,歪着小脑袋对她啾啾叫个不停。苏绾有种直觉,这鸟儿能看见她!它是如此的美丽,娇小可爱,她情不自禁地举起手想去抚o它。

    云锦看见手里的金缕衣挥动袖子,竟然是想去抓那只鸟,立刻伸手按住那只袖子,不客气地说:“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也不知道你因何种机缘入了北辰宫。但我警告你,勿要轻举妄动!这里是天界,一草一木,一花一叶,一只鸟儿或是一只虫子,都有灵气,远比你来得珍贵,活的岁数都比你的长!”

    云锦话语里有种赤裸裸的轻视和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苏绾对着云锦做鬼脸,她知道就算是自己开口痛骂云锦,云锦也听不见,更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所以,还是算了。

    只是,这个所谓的仙界,是个什么样的所在?真的有神仙吗?什么都远比她来得珍贵么?她连一片叶子都不如?苏绾有些迷茫和担忧。

    小径的尽头,是一座白色的精巧宫殿,上书“幽篁宫”。一进门,苏绾的眼前就一亮。

    这间房比她刚才呆的地方还要大两倍,厚重的深紫色长绒地毯,深紫色的实木家具发出缎子般的光泽,夸张的象牙白雕花大床上垂着珍珠白的层层纱帐,帐角坠着无数细小的珍珠和水晶。漂亮的屏风,精致的摆设,清雅的插花,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女子的闺房。

    她还没看够,云锦就将她挂在了屏风后退了出去。苏绾只好研究面前的那扇屏风,她只略略扫了一眼,就不受控制地被上面的图案吸引了。

    这是一副美轮美奂的工笔桃花图。阳春三月,密密匝匝,深深浅浅的桃花以各种各样的姿态在枝头怒放,铺天盖地。桃林旁一湾碧水,水边坐着两个人,女子着绿衣,男子着白袍,言笑晏晏,神态亲密,看上去似是一对恋人。

    桃花鲜活妖娆,人物面容俊美,神韵出彩。苏绾觉得那女子的容貌尤为熟悉,思来想去,却想不出像谁。想着想着,诡异的事情发生,一股巨大的吸力向她袭来,她身不由己,神思恍惚,仿若被吸入了画中。

    她看见,桃花次第盛开,落英缤纷,湖水粼粼,她听见,鸟语啾啾,微风习习。温暖的阳光照得她全身暖洋洋的,足下的青草柔软芬芳,桃花的花瓣飘落在她的肩头身上,一切都真实无比。

    若是从前,苏绾一定吓得尖叫,不过此刻,诡异的事太多,她几乎已经麻木,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她能以灵魂的方式附到一件衣服上,那么神游画中也不是没有可能。

    绿衣女子和白袍男子就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烹茶谈笑。苏绾可以很清晰地听见女子清脆的笑声和白袍男子浑厚的低笑声,她试图和他们打招呼,可那二人仿佛都不曾发现她的存在。

    苏绾叹了口气,换了个地儿,人家还是看不到她。她怏怏地坐到一旁,听这二人说话。他们用的是一种她从未听过的方言,她只能听出男子宠溺地唤那女子为离姬,抑或是梨姬?总之是这个音罢了。女子亦称他为起,口气崇拜爱慕。

    二人笑着笑着,便抱在一起,做了一堆,苏绾大窘,赶紧起身躲到桃树后,然而那暧i的声音无孔不入,让她脸热心跳,心虚无比。更诡异的是,她觉得有一双眼睛在偷窥她!她四处张望,却是发现不了其他人的痕迹。

    正当她以为自己多心时,耳边传来一声闷笑,随即眼前的景色倏然一变,她又回到那间精致华贵的房屋中,她的面前赫然站着那位朱袍男。他今天换了一身紫衣,束着玉冠,目若晨星,肤白如玉,很真诚地看着她笑:“这屏风画得可好?”

    苏绾想起画中那对男女的暧i,有些心虚,耳朵热起来,佯作大方:“唔,不错,栩栩如生。”她的眼角扫向屏风,那对男女还是老样子,正襟危坐,并无不妥之处,心中略定。想来她不说,他也不知道她看见了什么。

    男子笑得越发灿烂:“是不错,好看么?”

    苏绾言不由衷,声如蚊呐:“好看。”

    “喜欢么?”他的声音低低的,略带一点点沙哑,有种惑人的味道。

    “喜欢。”苏绾垂着眼,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男子越发正经:“是我打搅你了,可要我再带你进去看一番?想必此时正当精彩处。”

    啊呸!这是拐着弯捉弄她呢。苏绾这才恍然明白他根本就很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刚才不过是捉弄她罢了。苏绾非常镇定地说:“不需要,没什么稀罕的。”

    “不稀罕?你经常看见?又或者是你经常……嗯?”男子在看到苏绾掩饰不住的愤怒后,终于忍不住不顾形象地狂笑起来。刺耳的笑声惊飞了一林的飞鸟。

    淡定,我要淡定……苏绾深呼吸,用看疯子的眼神怜悯地看着男子:“很好笑吗?你让人把我挂在这屏风后,不就是想看我出丑?现在看见了,果然很好笑是不是?”经她鉴定,此人就是一个神经病。

    男子看了苏绾一眼,收起笑嘻嘻的表情,一屁股歪倒在榻上,信手拈起水晶盘里的葡萄扔进了嘴里:“我是北辰神宫的主人,北辰星君。既然你到了这里,又附在了我的金缕衣上,以后称我为主人。莫要再你啊,我啊的这般没规矩。”

    “我听见他们都称你为大人。”苏绾翻了个白眼。凭什么她要称他为主人?她又不是他的奴仆。就算是她想求他,也不会甘心用这种低人一等的称呼。

    北辰星君轻笑了一声,也不和她计较:“左右都一样。你叫什么名字?”

    “苏绾。”

    “怎么死的?”

    “不知道,一觉醒来便是如此。具体病因不知,反正是过劳死。”她记得她加班熬夜到夜里三点,突然觉得头晕,站起身来,眼前一黑就跌倒在地,再醒来便是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