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分子的通病,所有的东西都希望能在典籍里找到,如果有一些中没有的东西出现就立马束手无策。我一边跟李慕豪客气,一边慢慢走近那宝龛。近距离见那宝龛,更被其精致程度折服,这金丝楠木虽然稀有但绝对算不上最上等的木料,但是这宝龛的制作技艺绝对能使这古件儿上升不止一个档次。
那宝龛的立柱上有几句古唐写的揭语:超脱人自在,烦恼埋苦海。死生昆仑底,人去佛自来。就我多年的经验来看,研究佛教的揭语是一件很扯淡的事,一些你觉得很深奥的句子其实就是为了论证今天晚上要吃一碗米饭还是两碗米饭。所以有时候如果不知道这句揭语的情景的话,你就算是猜到死也没用。这四句偈语前两句还好说,无非就是一些感叹的句子。后面两句,死生昆仑底难道是说在昆仑山底下要死要活?那这和尚也太**了吧?人去佛自来,人走了佛才会来?难道这佛喜欢和人玩藏猫猫?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聊的佛呢?
李慕豪见我研究那几句揭语,上前问道:“侯兄弟可看出了什么?”
我心中暗笑,若不是早知道这宝龛的底细,一时间还真看不出什么。我故作思考状地皱了皱眉,假装不肯定地说道:“看这揭语的字应该是唐代的物件儿,看字体应该是武周上下的东西,不过唐代的年限太乱,我实在有些分不清楚。”这句话说的极为乖巧,即说出了这宝龛的来历,又留下一个话口,让对方能够接上,使他不会太尴尬。
果然,李慕豪一拍手,对我说道:“没错,我研究了半天,也猜它是武周光宅年间到载初年间的古董。没想到你才看了几眼就能看出它的年份,那您看这宝龛是何来历?”见我能说出这宝龛的来历,李慕豪终于收起傲气。说实话只要得到他们的认可,这些知识分子是极好相处的。
我假装不解地答道:“这自然是一个八宝玲珑龛,是用来盛装古代高僧的佛骨舍利用的。”
李慕豪接着问道:“那你可曾看出这宝龛是哪位高僧的遗具?”
我看着那宝龛,心中却想着是否要把这宝龛的来历告诉他。如果告诉他的话,估计他还要问我判断的由头,那时候自己就不好编了。我不动声色地说道:“这个恐怕要恕我眼拙,现在还看不出它的来历。您可曾有这宝龛的外裹?”一般这种比较珍贵的宝龛外面都会有一层保护的木盒,木盒上面会刻上佛骨舍利主人的生平事迹。
李慕豪笑着看了看我说道:“若是有那个东西,我就不会在这冥思苦想了。”
就在我和李慕豪在这东拉西扯的时候,南宫若沫的电话突然间响了起来。她听了一会电话,显得有些恼怒,不时对电话那边大声说些什么,偶尔会下一两个命令,过了一会,才挂断电话。
南宫若沫皱着眉走了过来,对我说道:“这段时间,你要小心一点。”
我听后心中一紧,想了想警局里能跟我扯上关系的就只有那一位,看着南宫若沫说道:“穿山甲出事了?”
南宫若沫点了点头,说道:“嗯,他本来在医院里疗养,我们有几个同事在那里日夜看守。不过刚刚我同事打电话过来说他已经跑了,我想他出来后很可能会去找你。”
我无奈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现在的情况也不太好,不一定会来找我。”一边说着我心中一边暗暗想到:就算来找我,他现在也只是个光杆司令,我倒也不一定怕他。
南宫若沫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有些严肃地说道:“你不要以为穿山甲现在没了手下就掉以轻心。他能单枪匹马在三年里就组建一个这么大的盗墓团伙,要是想刻意对付你的话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有些不服气地问道:“那我应该怎么办?”
南宫若沫皱了皱眉想了想,说道:“要不然,这几天你先和我住在一起。等抓到穿山甲的之后,再回你那里。”
我努力控制自己不吞咽口水,看着她说道:“有这么好的事?”
南宫若沫掰了掰手指,笑着说道:“本来是好事,如果你不想把它变成坏事的话。”说完冷笑着看了看我。
突然间想起在病房里,她们姐妹两个干净利索地干掉四个彪形大汉的情形,我低下头不再看她的眼睛,陪笑道:“算了,我还是回自己家好好呆着,没事我是不会出来乱走动的。”
南宫若沫点了点头,说道:“那走吧,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