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不想所过之处都成为一堆废墟,裘盛一定会用抛石机打头阵。而且裘盛认为滇池守军只是在做最后的负隅顽抗,不会抵抗太久,所以他就没用这杀手锏。但滇池城前进攻忽然受挫,裘盛命手下一连猛攻数日都毫无战果,这让他心中有些焦躁不安,隐隐感觉会有变故发生,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用抛石机了。
看得出裘盛有些着急,田丰不想主将失措,故而立刻过来安慰,并询问缘由。裘盛便将心中忧虑说了出来。这忧虑田丰也有,但没裘盛那么强烈而已。因为他认为无论滇池城守军是否会死战到底,滇池都逃不了被裘盛占领的结果,差别只在裘盛会付出代价是多少。所以田丰很轻松的劝慰裘盛放宽心,一切尽在掌控。
对田丰的话裘盛向来信任,所以裘盛慢慢的也不再担心。只不过刚刚放松下来,手下便来报:颜良求见。
颜良?颜良不在朱提守卫粮草跑滇池前线来干嘛?一听这报告,裘盛感觉大事不妙立刻去帅帐见颜良。进帅帐后,见颜良身上并无血迹,只有一些灰尘,这让裘盛稍稍放心,但颜良那一脸的愧疚还是让裘盛十分不安。
“颜良,你不在朱提跑滇池来干什么?”
“主公,颜良特来滇池请罪!”颜良非常痛苦的说道。
“请罪?你何罪之有?”
“主公,前几日刘备率众焚烧了我军十五万石粮草,如今军粮已经只剩五万石了!仅仅够半月之用!”
一听‘刘备’这个名字裘盛立刻火冒三丈,“颜良!你说什么,说粮草被刘备烧了?你如何知道那是刘备干的?守卫屯粮大营的有足足两万人马,他是用何种方式焚烧的?强攻绝不可能!”
“主公明鉴,那刘备确实不是强攻,而是用带煤油的灯笼。那些灯笼随风吹到营地上空,刘备就命人射破那些灯笼,有火有油,粮草自然很容易就被烧着了,我们救都救不过来啊!”颜良带着哭腔继续说道,“那刘备走时故意留下几封信,这才让我知道干这卑鄙事情的是他!”
“带着煤油的灯笼?”裘盛沉吟道,此时他已经想到是谁为刘备出这计策了。颜良当然斗不过诸葛亮,但犯了如此大错也不能不处罚,所以裘盛冷冷的说道:“此事你罪责难逃,但刘备的办法也确实诡异。念在你办事勤勉,我从轻处罚,去军法处自领三十军棍吧!”
被烧了十五万石粮食只受三十军棍的处罚,这惩罚可非常轻微,所以颜良对裘盛感恩戴德,也更加忠心耿耿了。
待颜良离开后,裘盛一脸担忧的说道:“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那刘备怎么就那么会逃命?居然还会用计策了,麻烦。刘备如今必定有了一个大智囊,否则他绝不会去袭击我的粮草大营。按他那谨慎小心的性子,只会规规矩矩的来守卫滇池!”
“主公言之有理,这确实不像刘备所为。后方报告中只提到过有一股一千余人的小部队窜逃,从未说过有超过三千人的部队行进。也就是说,这次袭击粮草大营的就是那一千多人,仅仅刘备绝无此胆识和能力做此事!”
“元皓,如今咱们只剩五万石粮食只够半月之用,你说我们是用抛石机攻取滇池还是退兵到堂琅等待粮草?”
这个问题很难抉择,田丰不敢轻易提意见,只是说‘先不着急,看看再说,毕竟还有半个月的粮草。’
滇池是益州郡的治所,所以最好是尽快拿下此城不要半路撤军,若是半月内没破城,他就只好暂时退兵回堂琅了。一旦刘备再次站稳脚跟,又将是一大患,所以裘盛只能再次下令猛攻滇池。不过因为刘备成功的焚烧了裘盛的粮草,这让守城将士的士气高昂,裘盛大军攻击几次受挫,滇池更难攻下。
“元皓,你说怎么办?这些守军已经知道怎么防卫乡勇,我想用抛石机了。”裘盛愁眉苦脸的说道。
“还请主公不要轻易用那大杀器,随意使用抛石机会让平民百姓误认为主公是暴君而非王者。从长久看,这不利于主公征服天下。”田丰非常郑重的说道。
“问题是看着那么多追随我多年的士卒倒下实在是有些于心不忍。”
“主公真是仁厚,那元皓再想想办法。”说完,田丰便低头思考去了。
看着不远处的滇池城,裘盛非常不爽。那守将明显是知道刘备还活着就转变了态度,从非常软弱到异常坚强。由此可见刘备虽然占据益州不久,但深得人心,若不彻底铲除他,益州永远不会平静。
“元皓,想好了吗?”裘盛催促道。
“快了,请主公再等等。”
知道不宜在谋士思考的时候催促,裘盛不再说话,而是静心思考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