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手里那一抹冰凉之意,又提醒着她这一切不是梦。
她飞身下了有为壁,再一次跪在有为壁前,执笔的手却写不下任何东西。
哪怕身前放着《行规册》,石壁上刻着《涤心录》,她也依然记不进心中一个字。
那张戴着面具的脸,就如同烙印一样,深深烙在了她的脑海里,除之不去。
跪在那儿许久,她心绪绪才渐渐回复,再次提笔,将《行规册》上的条例抄写了下来。
远处的山头,杨凛站在那里,身边跟着一身黑衣装束的人。
“公子为何不趁机更进一步?就这么离开了实在可惜。”
“这你就不懂了,这就是人间所说的欲擒故纵。若一次让她尝到甜头,还怎么能让她死心踏地?
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这么一个好用的棋子,必然要好好周旋一番。
若不如此,她怎么会对本公子牵肠挂肚、掏心控肺?”
男子虽然眼中有疑惑,却也是深藏钦佩。
“公子思虑周全,属下望尘莫及!”
“行了,少拍马屁了。若此事能成,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去打听打听,这姑娘家都喜欢什么东西,下次来本公子可要带上。”
“是,下了山,属下便立即去办!”
杨凛点了点头,一阵灵光从人掌中闪过,下一刻,他们两人便消失在了潮生涯上。
世承泽从忘尘殿离去没多久,幽怀君便放下手中的书卷离开了几案,随之出现在万骨窟中。
那弥漫的戾气似乎越来越重,远远的飘浮在他周围,却不敢靠近。
看着地面上那个巨大的‘六宫玄天阵’完好无损,他这才稍稍感到安心。
看来将卿歌留在潮生涯的决定是对的,若不然这凤凰真身感知了元神之力,恐怕这‘六宫玄天阵’不一定能够困得住它。
只是对于他元神短短这几年便能现身一事,却是有些让他吃惊。
依卿歌的修为,本不足以供他元神凝形。可是仅在‘仙莱之境’便为卿歌大动元神了两次,只怕用不了多久,他便会离开卿歌的身体。
看来,他要赶快教她修炼,让她修身成仙。
不然若是冥寂元神离体,只怕她离死亡也就不远了。
检查了阵法没有什么问题,幽怀君便回到了潮生涯,刚好遇见卿歌从后山回来。
她情绪不佳,还沉浸在陆婉清那个眼神里,觉得是自己给了她那个玉盘,才致她被幽怀君惩罚。
看着她有些失神地走来,幽怀君站在原地没有动。
不出所料,卿歌直接一头撞在了他的胸膛。
这一声力道下足,‘咚’的一声,让幽怀君眼底生出一丝波澜。
“疼么?”他问。
卿歌抬手揉了揉有些泛红的额头,点了点头,道:“疼!”
“既知疼痛,又为何如此恍惚?若是前方是悬崖峭壁,清醒时岂不是为时已晚?”
她垂下手,仍旧有些兴致不佳。
“师父教训得是,徒儿下次不会再如此恍惚了!”
幽怀君叹了口气,道:“师父知你自责,可是此事与你无关,你又何必如此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