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分钟,乔治.伍德在一次被对手铲倒在地,这一次他没有向以往十一次那样快速爬起来,而是躺在地上没动。
克里斯拉克还在大声斥责对手的卑劣行径,旁边他的助手伊斯特伍德脸上的表情已经不对劲起来。
伍德没有在地上痛苦的翻滚,也没有无力地举起手示意要被换下。 他就是那样安静的躺在地上。 好像睡着了一样。
距离他最近的队友是加戈,他冲上去想看个究竟,却被伍德的表情吓了一跳。
这个以坚强闻名地队长,正躺在地上,手捏着自己的右脚尖。 脸色煞白,眉头都拧在了一起,满脸汗水。
可他紧咬牙关,一声都没吭。
“乔治!”加戈叫他。
伍德没回答他。
加戈知道坏了。 他连忙起身向场下做担架和换人的手势。
“真糟糕……”伊斯特伍德看到加戈这个手势之后喃喃道。 弗莱明已经跟着担架快步跑了上去。
克里斯拉克停止了向第四官员喷口水。 那样的举动现在来说毫无意义。 因为伍德已经受伤了……
弗莱明冲到伍德旁边,迅速扫了一眼,然后将他右脚上的鞋扒了下来,开始动手检查。
克里斯拉克见弗莱明上去之后,很快就转身对自己做换人地手势。 他心里头一跳——乔治.伍德可从没受过伤,也从没因伤被换下过……
一个不好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浮现出来。
乔治.伍德最终被约翰.博斯托克换下了场,他是被担架抬下来的,这恐怕是他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待遇。 躺在担架上地他有些呆若木鸡。 受伤被抬下球场,这样的场面他并不陌生,但是第一次发生在他身上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媒体们一直认为他是钢铁战士,他自己也这么认为,却没想到在三十岁的时候钢铁战士竟然生锈了……
电视解说员面对这一幕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沉默了半天觉得不说点什么实在是不行了才开口:“……乔治、乔治.伍德受伤离场,看样子他是无法参加这场比赛了……这真是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 那个从来不会受伤的乔治.伍德竟然受伤了……让我们来看看刚才发生了什么……”
纽卡斯尔的西班牙左后卫何塞.恩里克从侧面冲上来。 铲倒了伍德。 看起来这次冲撞并不激烈,但是在铲球之后恩里克身体很自然的一拧。 伍德地右脚刚好陷在恩里克两腿之间,被他这么一剪……作为支撑脚的右脚承受了全部的能量,如果还不受伤那伍德就应该被拉去实验室解剖了。
作为英格兰的守护神“圣乔治”,纽卡斯尔的球迷们在看到伍德受伤离场的样子后,也停止了欢呼和嘘声,恩里克正拼命向主裁判和那些涌上来的森林队球员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地……”
这时候解释这些有用吗?
主裁判向恩里克掏出了红牌!
克里斯拉克瞪着第四官员:“如果你早一点干涉,就不会出现这样地情况了!现在只能祈祷乔治受的伤不严重,否则……”他和第四官员都同时想起了托尼.唐恩愤怒地脸。
克里斯拉克扔下第四官员,转身跑向另外一边,他得去看看伍德究竟怎么样。
弗莱明面对着他询问的目光,摇摇头:“情况不太妙,大卫。 ”
“有多不妙?”克里斯拉克心一沉。
“好像骨折了……”
克里斯拉克只听到自己脑海中“轰”的一声。
在争夺冠军杯门票的关键时刻,队长兼核心骨折了,这意味着接下来的四轮比赛都踢不了。 他几乎已经可以预见到自己在赛季结束之后的命运了。 埃文.多格蒂可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俱乐部主席。
本赛季两手空空,什么冠军都没有拿到,冠军杯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看起来他要准备开始计划一番下个赛季怎么办了……
他还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英格兰队怎么办?
唐恩是在这轮联赛之后才听到乔治.伍德受伤消息的,因为他和沃克没有在纽卡斯尔看比赛,而是去了曼彻斯特。
这个消息传到唐恩耳朵里的时候,他还不相信,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沃克在开玩笑:“你确定是乔治.伍德受伤?不是随便什么其他乔治?”
沃克摇摇头:“英格兰队还有哪个乔治?”
“怎么受的伤?”唐恩没有先问“伤势如何”,因为他觉得伍德就算受伤也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顶多算磕出了血,他倒是对如何受的伤更感兴趣。
“被对方后卫铲倒了,支撑脚受了伤。 ”
唐恩在脑海中试图重现那场面,不过怎么想都觉得别扭,于是他随口问道:“伤势如何?”
“右脚大脚趾骨折。 ”
唐恩把惊讶的目光投到沃克脸上,那神情就好像听到了火星人入侵地球一样。
“是真的,我刚刚和弗莱明通过电话。 ”沃克可以理解唐恩为什么会作出这种表情。 一开始他和唐恩也差不多。
唐恩将视线移开,漫无目的地投向其他地方,始终没有停下来。
“fuck!”他突然骂道。 “!真他妈狗娘养的!”
他像发了疯一样,脏话源源不断地从他嘴里冒出来。 幸好房间里除了沃克就没有其他人了,否则别人一定会对此大感诧异。 倒是老搭档沃克熟悉了唐恩的脾气,没太意外。
“我他妈之前还专门给英超教练们打了电话,希望他们少安排点针对国脚的杀伤战术……纽卡斯尔那群混蛋把我的话当耳旁风?金尼尔(纽卡斯尔主教练)那个老混蛋不知道乔治.伍德对英格兰的意义是什么吗?我们的主力核心大脚趾骨折了!这可不是伤风感冒!”
唐恩在酒店房间里来回转着圈,激动地挥舞着手臂,高声喝骂。
沃克也被不劝他冷静,他知道唐恩压力大,脾气也不好,正好借此机会让他发泄一下,说不定还有好处。
骂完了所有该骂的人,唐恩慢慢冷静下来,他问道:“弗莱明说多久能好吗?”
“……三个月。 ”沃克说的时候有些犹豫,他担心唐恩又是一顿乱骂。
这次还好,唐恩听到这个期限之后只是愣了愣神,倒没有张嘴就是“”了。 他的目光越过沃克,头像窗户外的蓝天。
三个月之后,欧洲杯早已结束,黄花菜都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