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吾在未收徒,这啮镞法除了老夫就连天下善射的你兄小养由基庞万春和原梁山好汉小李广花荣也不会施用。现今天下的江湖虽然奇人异功不少,但是能伤到我张怀素的还没一人,何况区区一个冷箭庞小儿。”
张怀素的话音刚落,梁缘听得身后一人忽道:“信口雌黄,真不要脸。我听说去年恽王赵楷堕马伤胁,久治不愈,虞仙姑给他开了一个偏方‘取千年血竭敷之,乃瘥。’天下皆知当今世上有千年血的人只有你张怀素,当下恽王赵楷求虞仙姑、郭京杂毛道、许贯忠老头三人前去捉你,把你吓得跟许贯忠老头说了实话,说什么‘吾有兄长在家年八十高寿,月前还有东邻老叟携酒办寿,实不曾活千岁。’当时被许贯忠老头骂你老奸;经此事后,原以为你会悔改,没想到你仍不知收敛,在这胡说八道。”
梁缘转过头去,说话的正是小水,小水一见梁缘看他,那双充满狡黠和带笑的双眼又闪现出来,梁缘头“嗡”的一声大了,他今天在街上被人泼尿时,小水眼中就是这副表情,现在这副表情又闪现在他眼中,表面上看是针对张怀素,但是自己怎么看这表情都像是针对自己做出来的,不由心中暗骂“这个小子,又想出什么鬼花招来惩治自己?”
一旁的老太爷自见了冷箭庞野神奇的箭法,对庞野和那佛佗娄公子已经是畏之如虎,不敢再招惹他二人一分,现在冷不丁的小水插入了损张怀素的行列,当下迫不及待的跳出来道:“哪里来的野小子,老爷我已经包了二楼,竟敢还留在这里偷偷摸摸听张道师爷讲道,老爷我还没追究你们的责任,你到敢先诽谤张道师爷来了,快滚,否则老爷我将你们填入大牢。”
小水刚才对张怀素的口气还是讥诮的口气,一见张坚发话,话语突然一寒,冷声道:“听说你在七十还曾娶妾,一共娶了十二房小妾,你大概不知许高阳曾有诗云‘七十作新郎,残花入洞房。聚犹秋燕子,健亦病鸳鸯。戏水全无力,衔泥不上梁。空烦神女意,为雨信高唐。’像你这样戏水无力的病鸳鸯,衔泥上不得梁的秋燕子先兼顾自身去吧,别管那么多闲事。”
小水话音刚落,一人击掌叫好道:“好!这位小兄弟一语中第,可谓鞭辟入里,但不知这位小兄弟师承何位?我怎么感觉小兄弟有似曾相识之感。”梁缘扭头看云,说话的是一个白衣白衫、白鞋白巾的少年公子,此人面目俊朗,眉眼间有掩饰不住的精明之色,他的声音梁缘认识,正是被冷箭庞野称作佛佗转世的娄公子。
小水嘿嘿冷笑道:“摩尼教屡兴屡败,现在更名拜火教,你更是自称什么明使佛陀转世,依我看你和这张老道一样,都乃一丘之貉,鼠狗之辈。既是佛陀转世,却不以救苦苍生为已任,而是四处奔走拉帮结派,哪有一份明使转世教化众生,令脱诸苦之事。”
梁缘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小水今日在树林内面对赵无忌、韩世忠他不曾发言,自己跟他走了一上午,也不曾见他说过一句话,现在他这是怎么了,不光能言善变,而且年龄这么小,竟连戏水无力衔泥不上梁这等俚语也说得出来,跟清早所见的小水简直就是走了个极端,并且不管对方是哪帮人,谁也不给面子,四处树敌。他这是怎么了?他到底有什么大来头?竟连这自称天下没敌手的张怀素和魔教明使转世的佛陀也不放在眼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