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天杀的家伙,他们跑到这里肯定打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陈开宇恶狠狠地说道。
他虽然并不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但是依照他对傀魔以及堕仙的了解,这帮地沟里的垃圾货色,断然不会生出什么好心肠来。
血月出,堕仙现,天地将亡。
这千年的预言早已成了公开的秘密,也成了所有人心中最大的惶恐。
再加上最近,堕仙与傀魔的活动变得愈加频繁起来,显然在筹备着大事情,尽管各国皆已派出精锐力量,企图将他们给一网打尽。
但是直到目前为止,始终也没有取得一定的成效。
相比较他们的惆怅来说,一旁的罗生却对此非常的疑惑,不禁问道。
“额,冒昧的问一下,这傀魔是什么?”
“你不知道傀魔?”
陈开宇瞪大了眼睛看向罗生,心中不免对此感到匪夷所思。
如今,所有势力的目光皆都盯向了傀魔他们,生怕在千年预言的大灾难中,其宗门或者势力会毁之一旦,没想到竟然还有人不知道什么是傀魔?
罗生满脸茫然的摇了摇头,他还从未听说过这个称呼。
“那你知不知道堕仙?”
“堕仙?”
陈开宇本以为堕仙如此响亮的名号,罗生多少也能知道一些。
但是瞧着罗生这一副迷茫的样子,根本就不知道陈开宇在说些什么,显然与傀魔一般,完全没有听说过半点有关堕仙的事情。
倘若不是确定罗生的身份,他们都忍不住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傀魔了。
“不可能吧,你竟然连堕仙的事情都没有听说过?”
“没有。”
罗生痴傻的摇了摇头,并解释道。
“可能是因为我们符道观的位置太过偏僻,所以这些事情从未听说过。”
“那你们可真是在鸟不拉屎的地方。”
对于陈开宇的嘲讽,罗生并没有丝毫的气愤。
由于在这个世界里可以修行的缘故,以至于绝大多数的修行者对于自身宗门或者势力,皆都有着极为强烈的归属感。
若是碰上脾气暴躁的,单凭这一句话便要与陈开宇大打出手。
只是瞧罗生的样子,他似乎早已经对此习以为常了。
瞧着气氛多少有些尴尬,张昊旻不免没好气的瞪了陈开宇一眼。
他们如今可是一个队伍的队友,而且接下来还要冒险,从巫咸的眼皮子底下离开这里,这种紧要关头,他们内部的关系非常重要。
倘若彼此的关系闹得不愉快,遇到了危险又该怎么办?
虽然罗生并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家伙,但是好歹也是同一队的队友,彼此之间多少还是得互相尊重一些,特别是师门这一方面。
“你这家伙真是一点高雅也不懂,闲云野鹤的世外高人,那不都在深山老林里?”
“就是就是。”
宋灵立马在一旁附和着说道。
无论是当初在大沼泽地遇到危险的时候,还是方才他们俩在地道里被宫鼠追逐的时候,罗生对她可都是非常不错的。
再加上,由于秋雨凝的事情,她本来就对陈开宇有些意见。
“你们俩可真是夫唱妇随。”
秋雨凝这一句打趣宋灵的话,顿时令他们之间的气氛又回升了起来。
而陈开宇似乎还想辩解,他好歹也是洛国的皇子,又怎么可能会不懂什么高雅?
只是,秋雨凝一见他准备要说话,一把掐在了他的腰上。
由于腰部的嫩肉突然吃痛,陈开宇不由得扭头看了一眼,当他瞧见秋雨凝那严厉的眼神,便也只好委屈巴巴的闭上了嘴巴。
陈开宇的委屈,宋灵的娇羞,秋雨凝的没好气。
罗生又怎么会不明白大家的心意?
诚如陈开宇所言,他们符道观确实在一处鸟不拉屎的地方。
而且这一点也不只是陈开宇一个人在他面前指出,从一开始的不服气辩解,到后连逐渐的默认,他早已经对于这件事习以为常了。
他也曾问过师父,符道观为何要偏偏坐落在荒凉之处。
只不过师父对他的回答,永远是笑而不语,以及那句“将来你会明白的”。
将来才会明白的事情,始终困扰着他的现在。
所以当张昊旻出言围护他的时候,他的心中很是感动,便满怀感激的看了一眼张昊旻,这也证明他并没有看错张昊旻的为人。
随后,张昊旻不紧不慢的向罗生解释起来。
“这堕仙乃是因为一个千年的预言,据说当夜空的月亮变成了红色,曾被驱逐的异族便会连同堕仙一些回来,届时大地将会被鲜血浸透。”
“血月?去年冬日所出现的异象?”
对于张昊旻提到的血月一事,罗生自然很有印象。
因为那一晚除了天下那轮诡异的血月之外,他的师父仿佛也有些不太对劲。
平日里从未有起夜习惯的他,偏偏睡到一半猛地醒了过来,随后便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嘴里还神神叨叨的念叨着什么。
而当罗生第二天清晨问他怎么半夜起来的时候,他却佯装对此毫无印象。
如今仔细的回想起来,这件事里处处透着股怪异,显然师父他老人家隐瞒着什么事情,并且十有八九便与这堕仙、傀魔有关。
“嗯,正是去年冬季出现的。”
“我就说当时怎么那么奇怪呢,原来这血月有问题啊。”
罗生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他还是头一次听说这种事情。
“这里面可是大有问题,一旦这血月出现的话,届时天下将会一片大乱。”
陈开宇兴致满满的岔话说了起来。
虽然先前有些不太愉快,但是罗生却并没有因此怪罪陈开宇,他本身的性格便不是那种容易记仇的人,更何况张昊旻还在一旁围护了他。
“天下大乱?那为什么不派高手剿灭他们呢?”
“剿灭?那堕仙可是有着匹敌仙人的实力,除非动用仙人留物才行。”
“匹敌仙人?”
罗生一听这话,顿时满脸惊愕的看向了张昊旻。
当他在得到张昊旻肯定的点头之后,整个人都感觉脑袋变得昏沉起来,仿佛是在听天方夜谭一般,只是编出来吓人的故事而已。
“虽说是匹敌,但是多多少少还是差了那么一点,不过比圣人可要强上不少。”
“既然这家伙这么强,那为什么不向仙宫求援?”
“额,首先我得更正你一下,并不是这家伙,而是这些家伙。其次,我们又不是哪国的天资,谁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向仙宫求援。”
陈开宇这么一说,一时间令罗生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从陈开宇的话中他能听出来,很明显那被称为堕仙的家伙并不是孤零零的一个。
一个能匹敌仙人的家伙,与一群能匹敌仙人的家伙,那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级别的存在,其可能会带来的后果也是非常可怕的。
既然这些堕仙如此恐怖,若是没有仙宫的支持,那将会是何种后果。
张昊旻瞧见罗生如此惶恐不安的样子,不免对他安慰道。
“你也不用担心什么,到时候仙宫不会不管的。”
“这倒也是。”
陈开宇对此也表示赞同。
仙宫之所以能屹立在世间之上,那完全依靠于世间的支撑,倘若这个世间都被堕仙们给毁于一旦了,那高高在上的仙宫又有什么意义?
而且,仙宫中的仙人也尽是从世间飞升而上的。
哪怕当初的故人早已经驾鹤西去,但是终归还是有子嗣、师承所在,又岂会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都被堕仙他们给毁灭掉呢。
“只要仙宫不放弃我们,那便也没有什么。”
原本还为此感到担忧的罗生,此时不禁松了一口气。
不过,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秋雨凝却眉头紧蹙,她并不认同张昊旻与陈开宇的观点。
这件事若真有那么简单的话,又何苦留下这千年的预言?
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根据预言的后半段所留下来的话,天下将会大乱,人间将成为浸满鲜血的炼狱,世间甚至都将会毁灭。
如此恐怖的场景,肯定不只是警醒世人那么简单。
“吼。”
巫咸不切事宜的咆哮声猛地响起,顿时吓了众人一大跳。
由于这家伙安静了很长时间,以至于张昊旻他们还以为巫咸在找不到他们的踪迹之后,便只能悻悻然的睡觉去了呢。
全然没想到它还会突然来上这么一招,自然对此毫无防备。
“哎妈呀。”
陈开宇被吓的不由得哆嗦了一下,甚至脸色都变得苍白起来。
瞧见他如此出糗的样子,从惊吓中缓过劲来的众人,皆都不禁笑了起来,以至于恼羞成怒的陈开宇叫骂着咆哮声不断的巫咸。
“这地宫极为坚固,今晚我们便在这里过夜吧。”
他们已经折腾了大半夜,此时难得如此放松,难免哈欠一个接着一个。
而且望天洞已经被金光猿猴给毁坏了,再加上望天洞内远比地宫中还要清冷,呼啸而过的寒风不断地往里吹着,真不如这里面舒服。
更何况这地宫又极为坚固,多少也会安全一些。
罗生瞧了一眼这灯火通明的大殿,指了指悬在半空的石棺,说道。
“在这里?恐怕不太好吧。”
“确实有些不太好,那要不我们在那过道里怎么样?”
因为这石棺的缘故,他们最终还是挪到了先前的过道当中。
只不过这过道的视野不是很好,前后皆是转角,一旦有什么家伙偷偷接近他们的话,他们没有办法提前察觉到对方的行踪。
而且,这里虽然比望天洞要暖和些,但还是透着股清冷。
“我们要不要生火?”
“如果你身上有生火用的木柴,那你就生吧。”
尽管张昊旻取出一整块羊毛毯子铺在地上,但依旧还能感受到刺骨的寒意。
毕竟,他们此时不需要再跑来跑去的,坐在这儿不一会儿的工夫,四周的寒气便会往他们身体里渗透,只得裹紧身上的被子。
不过这办法都是人想的,更何况还是如此冷的时候。
“我们可以用木符啊。”
“木符?”
一听陈开宇的方法,张昊旻也不由得眼睛亮了起来。
由于他所携带的被褥实在有限,当初张昊旻也没有想到将会有五个人要盖,所以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盖不过来,总有一个人要受点委屈。
所以,他们除了一个火把之外,还是有必要再生起火堆的。
“木符所产生的木柴并不多,不一会儿便会用完的。”
罗生毕竟是符道观的,打小便与各种符纸打交道,所以很清楚木符的量。
更何况,这每一张符纸无论其品质如何,那也都是极其珍贵的存在,若是如此铺张浪费的去生火,简直令人为此感到倍感可惜。
然而,这对于陈开宇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顾虑。
“没关系,我这里还有很多呢。”
正当陈开宇取出木符,准备施展木术的时候,秋雨凝却一把抓住了他。
“忍一忍便过去了,不要引起那家伙的注意。”
“卧槽,差点将那家伙给忘了。”
秋雨凝这么一提醒,他们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个大家伙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守着。
若是冒然使用了符纸,那一定会引起巫咸注意的,到时候再出现一只金光猿猴的话,那他们这一晚上又不知道还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宋灵用胳膊拐了拐张昊旻,小声的问到张昊旻。
“那家伙是什么?”
“就是那不停乱吼的家伙。”
一听张昊旻这话,宋灵赶忙将小脑袋缩进了被子里。
巫咸的吼声他们早就已经见识过了,特别是他们在天柱山的这段时间,早就已经被这家伙给吼得头疼,恨不得一剑斩了它换得清静。
不过,巫咸的实力可是极为恐怖的,他们也只能忍受着。
“你要是冷的话,那就多穿点衣服。”
既然他们没有柴火,而且还不能靠木符来获得柴火,那他们便只能默默地忍受着。
所幸,除了罗生之外,其余人皆都有子母戒指,里面也都装了一些衣服。
“开宇,你和秋姑娘一起守下半夜可以不。”
“没问题。”
陈开宇对此倒是没有丝毫的意见,更何况还是与秋雨凝一起。
秋雨凝并没有说些什么,也算是默认了张昊旻的安排,这倒是令靠在她一旁的宋灵很是惊讶,他们俩之前不是还闹得很不愉快嘛。
“那我们三个守上半夜吧。”
“嗯。”
宋灵依靠在最中间的拐角位置,也是他们当中最安全的地方。
张昊旻躺在她的左手边,秋雨凝则在她的右手边,一左一右如同两扇门似的,令处在正当中的宋灵很是安心,可谓是安全感十足。
不过,这也令她感到很纠结,自己到底该依靠在谁的身上?
于是乎,她右手揽着秋雨凝的胳膊,身子则偷偷地依靠向张昊旻那边,脑袋更是枕在张昊旻的肩膀上,引得秋雨凝不满的瞪了她一眼。
“师姐还得守后半夜,我就不打扰你了。”
“真是白疼你那么多年。”
陈开宇躺在秋雨凝的右边,这可是他死皮赖脸争取来的位置。
秋雨凝本不想让他靠着自己,她一向冷傲惯了,以至于脸皮特别的薄,又哪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与陈开宇这家伙躺在一起呢。
但是碍于这被子实在有限,便也只能便宜了这小子。
“你要是敢动手动脚的,小心我一剑宰了你。”
“不敢不敢。”
尽管秋雨凝恶狠狠地警告了他,但是陈开宇依旧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
那日下着大雨的晚上,他虽然也睡到了秋雨凝的身边,但是由于当时他们两人之间的状况,哪怕是隔着很近,也如同相距千里一般。
而这一次可就与之不同了,两人早已经明白了对方的心意。
“你,你怎么靠着这么近?”
对于已经贴靠在自己身边的陈开宇,秋雨凝红着脸低声说着。
她的左边还躺着宋灵,所以对于陈开宇如此的胆大妄为的行径,她心中既感到甜蜜,又感到非常的紧张,生怕被旁人给发现了。
“我冷。”
从陈开宇往里靠的时候,他便已经想好了理由。
相比较如此凄冷的地宫,抱团取暖可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他自然要朝秋雨凝的方向挤上一挤,又怎么能白白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
“你。”
秋雨凝很想一脚将他给踹出去,却又担心引起大家的注意。
然而,对于秋雨凝的忍让,陈开宇却变得得寸进尺起来,竟然一把抓住了秋雨凝的手,令秋雨凝的脖子都跟着红了起来。
眼瞅着秋雨凝便要暴走的时候,陈开宇赶忙低声哀求道。
“只牵着手。”
“哼。”
秋雨凝对着登徒子冷哼了一声,便也没有再挣开。
终于心满意足的陈开宇,握着秋雨凝冰凉的手,脸上带着一抹得意的微笑,侧着身子,心中期待着与秋雨凝一起守下半夜,便缓缓睡去。
张昊旻瞧见陈开宇已经睡了,便瞧了一眼左边的罗生。
尽管罗生一直打着哈欠,但是这守夜的指责他可没有忘记,盯着左侧的转角。
他并没有忘记那只撵了他们一路的宫鼠,所以对于这侧昏暗的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