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诸多不满和嫉妒,明明是个一出身就克死了亲娘的庶子,只因仙长一句话,便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虽然澄观修的是方外苦禅道,但这个家里谁敢怠慢他,连老爷见了他都得客客气气的。如今却出了这遭事,却要连累大家跟着他一起提心吊胆。不落井下石就算好的了。
澄观昏昏沉沉地从佛堂醒过来以后,觉得世界都颠倒了过来。
原以为疼爱自己的父母,如今用一双冷漠仇视的眼神看着他。平日里客气有加的下人,也踩高捧低地给他下绊子。
其实澄观原本除了特殊的地位,在这个家就没什么存在感。他每日的日常不过就是扎扎步,到后面的山头去强身健体,念念佛经
这个家和他交集最深的,也不过就是一个被派来照顾他却派不上用场,只能看着他日复一日苦修的小厮。也是他,带了药悄悄进了佛堂,让高烧不退的澄观捡回一条命。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澄观怕是进不了法禅寺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陈家迅速的落没了下去。
多方排挤下,陈老爷只好拖家带口离开了皇城。
澄观被人打,被人骂的频率越来越高了。但他那双不然尘瑕的眸子里,并没有因为徒然发生的落差而变化。他静静的,怀着一颗天生佛心,俯瞰这个人世的喜悲。
那个小厮后来为了护住澄观,被活活打死。澄观寡不敌众,没能救下他。
那双干净的手,一寸一寸地挖开泥地。有血渗出来,澄观毫无察觉。
他把小厮葬在了他亲手挖出来的坟头。上了香,深深拜了一拜。回到了如今空无一人,残破荒败的陈府。不吃不喝,静坐在门口,等了足足十一日。
慧觉大师过来的时候,他看到了瘦到两颊凹陷的澄观,头发衣服都已经染上了油污,还粘着一些干掉的蛋液。他却恍若未闻未见,他小小的身板挺得笔直,看到他过来,一双除了干净,还多了一份透彻的眼神朝他看了过来。
澄观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朝慧觉大师作了一个揖。没有悲,也没有喜。
”请大师引我入门。”
慧觉叹了一口气。他是法禅寺如今修为最高的佛修,在东西南北四大陆域里,也是排得上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