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马超是楚云麾下的将领,而楚云带着六万大军大张旗鼓地接近潼关,这对马腾而言相当于有人拿着一把锋利的刀,到他家门口凶神恶煞地用力敲门。
况且马腾既想跟韩遂大打出手,将对方一口吞并,又不敢得罪代表曹操来当和事佬的楚云。
所以,王平的怀疑没有问题,马腾兴许真的会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干脆把楚云隔离在凉州之外,免得楚云掺和进去,坏了他的好事。
王平对楚云信任至极,就没再多担心此事,又话锋一转,仿佛有某种预谋和目的似的,试探着问道:“老师,我想求你件事。”
“求我件事?”
楚云被他这份小心翼翼的语气给逗笑了。
“有什么事,先说来听听吧。”
一想到这位得意弟子的资质着实不错,楚云尽管年纪不大,倒是还真生出几分关怀晚辈的心思。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当日我见老师您剑术高超,又想到我自己那点拙劣武艺实在有点儿不堪入目,就想着老师您能不能指点我剑法……?”
一口气说完,王平忐忑地瞄着车驾,不知楚云是否愿意答应。
“你想学剑……?”
楚云没想到王平有这样的意愿,之前打仗的时候,自己杀得兴起,确实没注意王平这小子的武艺究竟如何。
但是听他这么一说,不管是故作谦虚还是如何,至少王平的武艺不是太高。
“是!”
王平郑重其事地肃然应了一声。
“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应该知道,我的剑术恩师可不是一般人,我们师门择徒甚严,训练弟子的手段苛刻至极,你确定自己坚持的下来么?”
回忆起过去练剑初期的那段残酷岁月,楚云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看着王平细胳膊细腿的身子,能在军中勉强苟活到今天已实属不易,要说习剑,若是没有大毅力,怕是不可能有什么成果。
“只要老师您肯指点,再苦再累,学生都一定能坚持下去!”
王平笃定地向楚云保证道。
“好,你这么有信心的话,我就不阻止你了,等到了湖县,我就教你。”
楚云也是说干就干,做事从不拖泥带水。
“多谢老师!”
王平还是激动得险些从马背上跌落下去,等稳住身形之后,明指楚云看不到,还是向楚云所乘坐的车驾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以示感激。
——
没有急行军的曹军一路畅通无阻地踏进湖县城池的东城门,县令得知楚云前来,特地出城五里相迎。
这位湖县县令,是个年过五旬的老头子,两鬓斑白,花白的胡须都垂到胸口了,脸色始终笑呵呵的,看着就像是一副人精般的精明样子。
这老仙岭一见了楚云的面,对着楚云就是一番连环炮一般的溜须拍马,什么“南天一柱”、“旷世奇才”等诸如此类让楚云听到生厌的赞誉之词,就像是精心准备过的念稿似的,让楚云不得不在心里默默感慨,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但凡能在官场上混迹多年不倒台的老油条,都是曲意逢迎的老手。
最后,这老县令没说够,倒是有一搭无一搭回话的楚云都感到口干舌燥了,老头才舍得带楚云等人入城。
这湖县属实是一座小城,城内军营内的营帐极少,好在楚云早就让将士们备好能随身携带的便携帐篷,将士们才不必担心今晚会睡大街。
“将军,下官早就在县府为您还有各位将军备好了酒菜,还请移步。”
眼看着楚云把将士们今晚的食宿问题都安排好了,老县令搓了搓手,一脸讨好地向楚云说道。
本来楚云实在懒得理会他,也根本没必要照顾他这种芝麻绿豆大的小官面子,但对方并没有做什么冒犯之举,楚云也不习惯驳人好意,就带着王平、马超、庞德三人参加宴席。
席间,老县令不敢对楚云劝酒,只是顾着自饮自酌,阿谀奉承之言翻来覆去地说,看样子他似乎在之前做足了功课,把楚云曾经的光辉事迹调查并背诵得一清二楚,从宛城之战,到火烧江东战船,一件不落。
“这老爷子也太能掰扯了,以后我要是出自传,一定请他写。”
当然,这只是楚云一句内心深处的调侃话,但也足以证明,这老县令到底有多能拍马屁了。
酒足饭饱过后,楚云再不厌其烦,也不禁以“连续赶了几日的路有些疲惫”为由,带着早就失去耐心的将军们离席。
次日,楚云清晨时分就早早起床,把还在营中熟睡的王平给强行拽醒。
王平迷迷糊糊地在楚云的督促下穿好衣物,正欲问楚云缘由,楚云却只是淡然说了一句:“跟我来就是了。”
旋即,楚云带着王平走出营帐,在湖县这简陋不堪的军营里一路走到西北角落。
接下来的阵仗,让还有些倦意未醒的王平,瞬间就变得精神清醒!
放眼四周,稻草捆成的人形箭靶列成数排,从稻草的干枯程度以及黯淡色泽上可以看出,这些靶子很久没被人使用过,而且年头极其久远。
真正让王平感到畏惧的,是周围站着十位手臂精壮,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的持弓将士。
王平虽然不认识他们,但从看着眼熟这一点,王平可以确定,这些将士都是随楚云一路来此的,而非湖县本地的守军。
尽管将士们背上的箭篓之中,都是木制且箭头呈钝型的箭支,王平心中还是隐约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如果这些箭头是为他准备的话,射在他的身上虽然不会让他有性命之虞,但皮肉之苦是免不了了。
“老……老师,您这是……?”
“你昨日不是说要学剑么?我们现在就开始!”
楚云狡黠一笑,对于王平这副颤巍巍的忐忑模样,非常满意。
遥寄当年,他也是王平这副模样,更可怕的是,当初是曹昂亲自射箭操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