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阵猛烈的罡风,
无论眼力还是身手,此人都完全跟不上楚云的动作,在勉强接下楚云两剑后,他慌乱地挥剑反击,不仅刀身只划过空气,而且眼睛还跟丢了楚云。
“人……人呢……?!”
方才还对自己展开强势进攻的对手,突然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这对于战场上以命相搏的士兵而言,简直比深夜里听的鬼故事还要吓人一万倍。
左顾右盼却只看到其他正在陷入缠斗的敌我将士,此人的心如同沉到幽暗的深海。
忽然,背后的一丝凉意,让他条件反射般地想要转身回头。
然而在他大脑中刚冒出这个念头的瞬间,青锋剑已经从背后刺穿了他的心脏。
抽出整个剑身一片血红的青锋剑,楚云一脚踢翻已经断气的敌人,看着最后一位战战兢兢,举盾不停缓速后退的敌人,正欲再次乘胜追击,可抬到一半的手,突然就放了下去。
原来,负责贴身护卫楚云的近百亲卫骑兵,有几人已经肃清身边的敌人,立即赶回楚云身边。
他们绕到那个谨慎持矛的对手身后,用背后偷袭的方式,轻易干掉了只顾着防备楚云,全然忽视戒备身后的家伙。
对此,楚云心中毫无半点波澜,沙场之上,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拼命,要以寡敌众逞威风,不是楚云的风格和信条。
而且说起来有些可笑,但在战场上,最有效率的杀敌方式,就是绕到对方的视野盲区,趁其不备发动袭击。
“将军果然好身手!”
听着几位亲卫的赞誉,楚云撇撇嘴,冷若冰霜的脸上终于浮现出笑意。
“这个时候就少拍马屁吧!快,随我向大阵中心冲锋,先支援甘宁、许褚他们,等我们兵合一处,就不用管其他敌军,直接杀进阵眼,生擒刘备,活捉诸葛亮!”
楚云又随手斩杀一位从右侧摸过来想要偷袭的敌军,号召着杀得兴起的曹军将士们集合冲锋。
九宫八卦阵的优势在于灵活多变,唯一的缺点则是正面防守能力并不强。
刘备军的将士们在与曹军短兵相接时,因单兵素养的差距,更是将这一缺陷无限放大,令曹军在数量对等后,即使位置上处于不利的状态,却反而打得刘备军节节败退。
如一阵飓风袭来,楚云与亲卫们重新骑上被保护在中心,且已经得到短暂休息的战马们,向甘宁、许褚还有先锋部队们浴血奋战的方向,发动袭击。
目睹此情此景,正与张飞对峙的甘宁心头一喜,抓住机会向张飞讥讽道:“哼,张翼德,我家将军马上就要杀过来了,我劝你要么夹着尾巴快滚蛋,要么就乖乖下马受降。
你那句话我原封不动送还给你,只要你肯弃暗投明,报效朝廷,我保证替你在车骑将军面前多加美言几句!”
明知道甘宁是仗着楚云要支援过来,故意气自己而是用激将法,张飞还是气得咬牙切齿,本来有些平复的战意再度被激起。
“哼,你就仗着楚云的援军才捡回一条命,还敢在此饶舌!要我效忠曹贼,做梦!汉贼才会替他曹贼卖命!”
说完,张飞还故意夸张地“呸”了一声,以此表现自己对曹操的不齿。
“你这话说的就太难听了吧?你一向敬重的二哥关羽,现如今还在河北为魏王效力呢!怎么?按你这么说,你二哥也成了你口中的‘汉贼’么?!”
论嘴炮的功夫,两个张飞绑在一起,恐怕也未必是甘宁的对手。
见甘宁嬉皮笑脸地说出这番话,张飞气得鼻子一个劲儿喷气,活像一头见了红布大受刺激的蛮牛。
“休要胡言乱语!俺二哥那是为了救嫂嫂,才不得已暂时栖身在你们曹营,他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有朝一日,定能与我们兄弟团聚!”
一向对关羽分外敬重的张飞,现在恨不得把甘宁生擒过来,生吞活剥了他,才能一解心头之恨。
但张飞打起仗来,一向是粗中有细,眼下形势对他极为不利,面前有与他一时之间难分胜负的甘宁,不远处有即将与甘宁汇合的许褚,东北方还有逐渐要杀到此处的楚云,而张飞身边的将士,大多只能勉强维持阵型,根本无力阻止曹军继续向阵眼深入。
这个时候,张飞要是再不撤,兴许真就要把小命都交代在此了。
想起先前诸葛亮就特地交代过,此次出手,只需拖延对方进攻的步调,无需与对方决一死战。
张飞寻思着自己也算拖延到极限了,便不再耽搁,冲着甘宁冷哼一声过后,连狠话都懒得多放一句,就带着从阵眼领出来的数千将士,灰溜溜地掉头向南面的阵眼方向一路折返。
见此情形,甘宁有心追赶,可他的体力透支过度,不说随时都能从马背上跌下去,但也着实是连支撑着骑马都格外费力。
失去张飞的支撑,乾、坤外阵与内阵的将士,都陷入进一步的溃败,好在张飞临走前,已经下令让他们不必接战,只要拖延敌军的进攻脚步,全面转为防守态势即可。
许褚是最先赶来支援甘宁的,随后楚云也引大军而来,三人带着笑意看向另外二人,心中大有酣畅淋漓之感。
这时候整个九宫八卦阵的北方,已经被楚云、甘宁、许褚三人率众搅和得不成样子。
“将军,是时候直捣黄龙,生擒刘备、诸葛亮了吧?”
“俺方才杀得爽快了,可惜张飞这小子跑得快,不然这次俺非一锤子砸开他的脑袋不可!”
许褚威风凛凛地抖了抖手上的巨阙锤,真可谓“春风得意”。
因为楚云的布置得当,而且最大的压力都是甘宁这支先头部队承受,导致许褚在入阵时收到的抵抗并不强烈,况且赵云还在阵眼中守护,张飞又忙着和甘宁交手。
没有对手的许褚,凭着手中的巨阙锤,亲手杀了多少敌人,就连他自己都快要数不清了。
这等虎入羊群的感觉,许褚在心里不知暗呼了多少次“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