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拉了去,说打一打,便会了。
她被拉入牌桌,有一点慌乱。从前只看过哥哥和父亲玩牌,她有个好赌的兄长,内心便对这些东西敬而远之一些,总归她也是个无趣的人,信州城里便再没有人邀她。
那位高家的二小姐却很善解人意地坐在她后头,笑道,“南北的玩法大约有些不同,赶巧多我一个,我来帮靳姐姐看看。”
她说这话,场合的氛围虽微妙了一瞬,可对面的一位姨太,两个高家的堂姐妹,却转眼热络地洗起牌,叫靳筱也不知道两人玩一副牌,到底合不合规矩。
南北不同的,似乎不只是扑克牌的玩法。从前在信州城,旁人纵然心里瞧不起她,嘴上却还是要喊一句四少奶奶,若喊得老一些,颜夫人也是有的。
可在封州却没有。
高家的人,好像大家都规避了这个称呼,只隐约凭着年龄,唤她“靳姐姐”,或者“靳妹妹”。
兴许为了更亲近,又似乎并没有。
靳筱原本便不会打牌,红的或者黑的纸片到了手里,不同的花色数字,登时便让她头晕。
越是陌生的东西,便越难让人生出兴趣,起初她还能听高姝菡的建议,去选哪一个,可渐渐她也疲倦了,不自觉走起神。
身后的女子大抵也看出她兴致缺缺,干脆上了手帮她出牌。于是她们俩便有些滑稽,说是靳筱打牌,可她实际的功用,倒更像一个放牌的架子,不多时高姝菡便打得很有兴味,动作也同方才比快了许多。
初见这位高家的二小姐,只觉得她活泼,却不知道她打牌时,是极凌厉的 带一点女子不常有的狠厉,好像把牌桌当一场战事来打。
偶尔对面的两位犹豫着如何出牌时,靳筱能感受到她身上隐约的愉悦,好像她极享受这样的时刻。
她瞥到那位二小姐手指上的丹蔻,精致大方,加上她打牌的架势,确然不同寻常的女子。靳筱还在恍神,二小姐已扔出了她手里的最后一张牌,高声笑道,“给钱给钱,五奶奶可不许再赖皮。
那位五奶奶神色变了变,又娇嗔着骂她,辩驳自己何时赖皮过,靳筱在一团莺歌般的拌嘴中看着自己的手,有一些发怔。
已经一张牌都没有了。
对面的五奶奶辩白过后,好像也要出一出气,嗓音变了调,带着刺耳的尖细,“二小姐和靳妹妹搭的真默契,”她掩了口,眼周虽然爬了细纹,却仍旧带着不安分的神采,“像天生该做姐妹似的。”
那两位高家的堂姐妹听了这话,颇不自然的对视了一眼,靳筱不明白什么叫“天生该做姐妹”,以为是对方带了口音,才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