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有这样的大哥,四少从前,遇到不长眼的,同他说亲,也都让他推脱到大哥那里去了,着实是很好的挡箭牌。
可他这么问,高先生却笃定四少不过是个外强中干的绣花枕头,面上和缓了些,因觉得他虽然蠢笨,到底是有价值的,便还是软了口气,“你怎的如此糊涂?你大哥从前往北边打仗,北省哪个人家不恨他恨得牙痒?韩家的小儿子便死在你大哥的枪下,嫁给他,高家还如何立足呢?”
北省同颜家不同,明面上虽是韩家掌权,可过去几年因同颜家交战,韩家折损了一位小儿子,唯剩的一枚男丁,是患了严重痨疾的二儿子,如今韩老司令年龄大了,继承人的事情却迟迟没有准头。
高家掌着财政大权,速来是暗里发着战争财,明面却反战的。中原几度战乱饥荒,平民自然不愿意再起战乱,如此支持高家掌权的一派,便逐渐站了上风。
都是争权,打了休养生息旗号的,却显得是为民而争,大公无私。高先生这厢叹了口气,好像戏台子上面,唱的其实是他的悲愤,“四少,北省不能再打了,战事停了两年,老百姓好不容易能喘口气,”他看向戏台,纵然是替高家图谋,却带了两分的真情实感,“盛夏过去,就是入秋了,人人都提着一口气,韩家是总叫着喊着要杀回南方的,可庄稼地里要汉子出力收成的啊。”
四少才发现,这位看着他长大的伯父,其实也老了,多方奔走这么多年,再也不复当年富态商人的模样,也很沧桑。
他没有看四少,只喃喃了一声,“若再征兵征粮,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于是高家的算盘打得很好,北省的人不愿意打仗,高家也不愿意打仗,倒不如同颜家结了姻亲,一来表明立场,而来也获了助力,同韩家夺权,便更有胜算。
自然是不能嫁给大少爷的,高姝菡也不过是个庶女,纵然老司令想同颜徵东另寻亲事,也不会看上高家一个庶出的女儿。颜徵楠自然更难商与,因他夫人家里是个西式,又势大的人家,谁家的女儿嫁过去,总归不会有好日子可过。
如此便只剩下四少。
他是好拿捏的,又娶了个毫无政治价值的夫人,这样的婚姻,老司令允他,也因觉得来日娶个家世好的二房,原配的那位,也便没什么存在感。说到底,这年头的婚姻,哪里管什么先来后到,家世卑微的,便是八抬大轿娶进门,要说她是个侍妾,旁人也便就当她是个侍妾。
只有他的傻儿子会当宝一样地捧着。
高先生方才说这桩婚是颜老司令多年的筹谋,这么看来,确然是不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