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我与掌灯菩萨更为离谱,他们根本没有向人教与佛庭通报飞升台的事宜。
地府与五乐山共进共退,甚至是马首是瞻,破香太子常年都在与五乐山通信,有关飞升台的消息,地府与五乐山一直在共享情报,下界多少兵力,都是由五乐山要求。
说到底,这次的下界行动,完全是由五乐山在主导。
朱九戒对其中猫腻并不了解,他也不怎么关心,眼下他只想知道五乐山同门的下界日期。
随即就问了出来。
梅娲告诉他说:“现在天门初开,洪荒诸方势力全都挤在第一重天域,你那几位师伯师姑、师兄师弟目标明显,不方便远离,等再过上几年,探险出来的天宫疆域越来越广、险境越来越多时,到时登天修士再难遭遇,他们下界就再无后顾之忧了!”
朱九戒总觉得天宫之行不受控制,隐患也太多,“难道上御天宫以后都不再封闭,洪荒修士都可以任意出入了吗?”
他担心天宫突然被封锁,导致五乐山同门失陷其中,再也出不来。
他把这番话问出来时,梅娲、莫狂狷、宗正我与白城互望了一眼,其实针对这个疑问,他们已经磋商过数次,至今都没有得出一个稳妥保证。
梅娲这么回答朱九戒:“你师娘执掌着封真榜,断定上御天宫今后都不会再隐遁,除非有洪荒修士独霸天宫,重新在宫外布置隐形禁制,否则天宫就会恒久开启!”
目前有一股谣言,旋风般传遍洪荒九洲。
这谣言来自人教诸宗,那些拥有圣位的掌宗们,正在联络妖族祖庭五乐山、佛士祖庭月菩山、北洲的无相魔宫、南洲的鸿清地府,他们试图说服四地修士,把各自祖庭搬迁到上御天宫,并联合成立一座统镇三界的上御天庭,到时册封仙官,建立新的秩序。
目前洪荒修士仍旧处于探索阶段,一旦他们把天宫探索完毕,那么攻占上御天宫的战役势必要爆发。
到时谣言成真,天庭成立之时,就是上御天宫封闭之日。
待朱九戒了解完这个情况,不禁叹口气:“早不开,晚不开,偏偏等到我们把飞升台修补好,它就开了!故意和我们作对是不是!”
他猜不透上御天宫的突然开启,究竟是好还是坏。
无人猜的出来。
那些前仆后继涌向上御天宫的洪荒修士们,也是如此。
如果有谁能够洞穿迷雾,看透这其中的真相,那么丁醒必然是其中之一,只是他暂时还没有得到这个消息。
“晚辈招待不周,只顾着说话,浑然忘了几位前辈是远道而来!”朱九戒侧侧身,作了一个请的手势:“还请几位前辈移步去道场,让晚辈奉上灵茶,给前辈们接风!”
要不是朱九戒挂着袁河真传弟子的名号,这几位前辈早就发飙了,哪里会耐着性子与他一介尚未成仙的小妖啰嗦到现在。
朱九戒身边跟着一剪道人,始终默默无闻陪在一旁,他根脚是鬼修士,引来白城的注意,随口问了朱九戒一句:“这位小友是何来历?你弟子吗?”
“回禀前辈,晚辈并不是朱前辈的徒弟!”一剪道人很有自知之明,并不敢像朱九戒一样率性洒脱,他恭恭敬敬的回道:“晚辈法号一剪,肉身还在时与丁醒一块启蒙问道,后来转做了鬼修,就跟在丁醒身边效力!”
丁醒已经不是无名之辈,飞升台重开的消息传到五乐山,他的重要性已经挤入这些洪荒遗修的前列。
所以纵然还没有见过丁醒,他们却丝毫不会慢待,这也是刚才掌灯菩萨把呼延萝单独叫走的缘故。
白城轻轻发笑:“老夫嗅到你身上有股驳杂的鬼泣阴气,等会儿你来老夫的下榻处,让老夫瞧上一瞧,应该能给你一副纯净的阴躯。”
一剪道人连忙称谢,心里却在想,这些洪荒前辈成仙已经不知多少年,岂会无缘无故施恩我这么一个根脚杂乱不堪的鬼修?他们目的肯定是为了贤弟,我可不能借着贤弟的面皮,在这些前辈跟前捞好处,否则将来会给贤弟惹来数不清的麻烦。
一剪道人打定主意,觐见这些洪荒前辈没有问题,但是前辈们的任何赏赐,他都绝对不会接受。
报此念头的还有呼延萝。
此时正在掌灯菩萨身前叙话的呼延萝,总是频频走神,心绪忍不住的飘到丁醒身上,心想丁醒何时才会归来?与这些洪荒前辈打交道可真是累人。
丁醒却听不到她的心声。
武曲星上。
在一条横亘数万里的峡谷里,丁醒正经历着一场致命袭击,根本分心不得。
早前他遁入飞升台的星门,跃星以后,直接现身在峡谷底部的一座飞升台座上。
抵星一刻,丁醒马上取出人书,搜查附近环境,并没有发现高境界的元神修士在峡谷内隐居,但他可没有一点的侥幸心理。
他身影出现没一会儿,忽有虫群袭来,像是闻着血腥味的兽群,一窝蜂扑冲过来。
这些虫子的老巢开辟在峡谷两边的峭壁上,巢洞漫长没有边际,往往一巢涌出,立刻就引起连锁反应,虫群队伍即多又快,铺天盖地,源源不断的集结,眨眼就在丁醒头顶结成了一层天幕。
丁醒到来时原本是晌午,骄阳在天高照,可是随着虫群蜂拥,黑夜很快就已经降临。
此刻的丁醒已经瞧不见峡谷外的任何环境。
他脚踩烽火轮,在身外结出一层火焰屏障,阻断了虫群的近身,但凡有虫妖靠近他丈许开外,必然要被焚烧灭杀。
但虫群数量实在太多,偏又悍不畏死,一轮接一轮的冲锋,让他根本无暇它顾,只能反复的御火抵挡,稍有一些迟缓,身外的火焰光圈就要被烧焦的虫尸挤满。
丁醒极目望去,竟然穿不透虫幕的厚度,虫躯交汇后凝结的妖气能够遮蔽神念,它们积压的距离又广,已经超过了他的探测范围。
他被生生困在了峡谷底下,一时半刻冲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