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给钱,让他们都走。”
薛牧神色不耐,抬头看向胡商,说道:“十金,够了吗?”
“这……”
“二十金,足够抵你一个月的收益了,赶紧拿钱离开。”
一个侍卫拎着木盒走到胡商身前,也不啰嗦,直接扭开机关锁,说道:“你先拿一块验验真假。”
店主赶忙接过一块金饼,入手微沉,怕是不止五两,这个少年郎出手果然大方。
看完印刻在金饼上的小字,胡商略显踌躇,因为这些黄金都是贡品。
众人皆知,每年各州县的地方官都会铸银铤、金饼,然后送入京城。
而圣人在收到这些金银后,会命令匠师,将其中一部分铸造成各种器具,留在宫内自用,其余全部赏给宠幸的臣子,因此,寻常人家根本见不到此物。
“怎么,不敢收?”
见店主没有回话,薛牧眉头紧皱,内心极其烦躁,忍不住又问:“嫌成色不好?”
“不敢,不敢。”
闻言,胡商心中一紧,赶紧叉手行礼,不是他不想要,而是这些金子烫手。
皇室赐物,时间、产地、进献人都刻在上面,所以这可不像那些民间私自铸造的玩意儿,只要流入市场,就会引来官府的调查。
左右衡量,店主决定置身事外,安心做生意才是正理……
一念至此,他咬了咬牙,把金饼放了回去,歉然道:“还请公子见谅,小店在西市经营了十余年,从未赶过客人,为了名声,不能破例。”
听到他拒绝,薛牧心中升起一阵无名之火,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唐律严苛,直接拔出侍卫的腰刀,架在胡商脖颈上,冷声道:“把金子拿走,然后带上其他人,滚远一点。”
“郎君,请暂息雷霆之怒。”
见情况不对,曹轩冲了过来,一把夺过腰刀,凑到薛牧耳边,低声劝解道:“不要冲动,先离开这地方再说。”
“让开!”
此时此刻,薛牧已经陷入了魔怔,他想要找到那块骨玉,想要查清真相,一刻都不愿意多等!
“其他客人早已注意到我们了,您应该不想让秘密泄露吧?”
虽然曹轩不清楚那块神秘玉石的来历,但不妨碍他进行推测:
河东薛氏的少郎君为了一块“破石头”,竟然持重金来西市,要是传扬出去,只会被人当作笑话。
可这就是事实,再联系到刚才发生的诡异事件,曹轩敢断定,贵人正在调查什么东西,而且还牵扯到了不良人。
“郎君,地毯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强行驱赶客人,只会把事情闹大。”冯义抬眸环视四周,见食客越来越多,再次劝说道:“先走吧,有曹先生帮忙出谋划策,事情一定会水落石出。”
为了将自家郎君劝走,冯义只能昧着良心,吹捧了一下曹轩——那个胆小的执笔吏。
沉默片刻,薛牧也发现自己的心态已经走向了极端。
他轻叹一口气,低声吩咐道:
“嗯,去一趟慈恩寺,我想拜会一下普光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