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市署官衙,一片寂静。
小吏低下头,凝视着桌案上的文书,神色严肃。
时间慢慢推移,堂内依旧寂静。
见执笔小吏久久不语,冯义的眉头愈发紧皱,他不喜欢跟牙商打交道,也不擅长,本想着带足了钱财,就能顺利拿到玉石。
可是,看眼前这家伙的反应,冯义又感觉事情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现在契约在我手中,难道还赎不回那块玉石?”
薛牧放下茶杯,疑惑的看着白衣小吏,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
闻言,曹轩收回思绪,拱手问道:“郎君,您准备用什么方法拿回玉石?”
“八匹蜀锦作价五贯,加上那十贯钱,也抵不过三两黄金。”薛牧耐下心思,反问道:“难道胡商不收黄金?”
“当然不会,那群胡商巴不得所有客人都用黄金结账。”
西市上充斥着大量货物和商人,日交易量不可估算,而一贯钱足有九斤重,一旦涉及到大宗交易,必须要用骆驼去驮运铜钱,极不方便。
因此,商人更喜欢顾客用金子来付账,况且,黄金保值,无论如何都不会赔本。
“那么,他会坐地起价?”薛牧感觉白衣小吏在刻意卖弄,心情变得烦躁起来,直接起身说道:“契约在此,除非米江想去京兆府的幽狱,否则他不会犯傻。”
说完,薛牧作势要离开,招呼几个侍卫跟上来。
曹轩见贵人不按常理出牌,赶紧凑到薛牧耳边,低声问道:“要是米江诈称玉石已经卖出,或不小心丢失了,该怎么办?”
因为靠得比较近,冯义也听到了这句话,有些急迫的追问道:“有什么破解之法?爽快点说出来,还怕我家郎君亏待了你?”
“商人逐利,您出五两黄金,他会认为这块玉石值十两、二十两,甚至更多。”
作为西市署的执笔吏,曹轩当然清楚各种明暗规则,也跟那个叫米江的牙商打过几次交道。
粟特人多豪商大贾,以善于经商而闻名世间,商业活动包括丝绸、珠宝、珍玩、牲畜、奴隶、举息等,几乎覆盖了一切重要市场领域,毫不夸张的说,这群人控制了西市交易的命脉。
比起他的同族,米江又有些不同,他是个突厥化粟特人,生意不算大,只经营着几家玉器店,但非常喜欢招募打手,正因为如此,很少有人敢去他那里闹事,连朝廷官吏都要给其几分面子。
“直说吧,你想要什么?”
薛牧确实是初来大唐,可他再不谙世事,也能察觉到白衣小吏心怀目的,不过,此时此刻,没什么东西比那块骨玉更重要。
“能为贵人做事,是一种荣幸,怎敢索取回报……”
说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