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想想确也别无他法,一心去忙天启帝的葬礼。待葬礼结束,没有稍作耽搁,径直依计来见崇祯。
崇祯下定了决心,正想:“魏忠贤这个老东西,办起事来还算地道,把皇兄的葬礼办的有模有样,只可惜心术不正。哼,老东西,皇兄葬礼既了,朕接下来就要清除你们了。你们不除,朕无宁日,又何谈中兴大业呢?
可是,咋除呢?皇嫂说的没错,你们就是一棵大树,要想一下子连根拔除着实不易。哼,朕何苦要去做那些费力不讨好的事呢?朕不妨先剪你们枝叶,再断你们根系,看你们还咋活下去?
咋断呢?每逢新皇登基,总会有人跳出来,或要翻案或投机讨好。朕是皇上,无需凡事都亲自去做,朕尽可以借助。可是,怎么还没人跳出来呢?”
想到这里,崇祯不由哑然失笑了:“哦,这怪不得他们,要怪也只能怪朕掩饰得太好,他们不知朕朕的真实想法,又怎敢冒昧地跳出来呢?嗯,朕得推他们一把。
咋推呢?先除了兵部尚书崔呈秀。崔呈秀手握兵权,又是阉狗的‘五虎’之首,除了他,不仅能够打击阉党,朕也能乘机收了兵权,还能表明朕的态度,可谓一箭三雕。
问题是,有谁敢公开弹劾呢?哼,为什么非要有人弹劾呢?朕难道就不能假借吗?当然能,而且朕不假借则已,假借便假借阉狗的亲信,让阉狗有口莫辩。对了,就假借魏广微,他不是人送外号‘外魏公’吗?”
拿定了主意,他兴奋起来,起了身,却见魏忠贤远远地来了,一愣,旋即想:“他来干啥?必是过来探听消息的。哼,朕是皇上,居高临下,还怕你有千般妙计?朕见了面就只管表扬你,赏赐你,直接不给你说话的机会,看你又能咋样?”
想着,崇祯径直迎了上去。
“他竟亲自迎咱,这可是连天启帝在时都不曾有过的待遇!”魏忠贤暗想着,心里感动,慌忙跪倒磕头,嘴里则跟抹了蜜似地道:“老奴给皇上请安。”
崇祯想了想,任他跪着,道:“魏爱卿总管皇兄葬礼,呕心沥血,劳苦功高,朕正想着该怎么给爱卿封赏,爱卿就来了,快快免礼平身。”说完,强忍着心里的厌恶,亲自扶他起来。
魏忠贤愈发感动,待要说话,崇祯已又道:“这样吧,朕再赏爱卿黄金一万两,另有朕亲书的‘劳苦功高’匾额一块,也赐给爱卿,爱卿还可以再去京城里任选一处大宅子。”
魏忠贤自然不缺这些东西,但他认为这些东西代表着崇祯的情谊,就跟当初天启帝给他的赏赐一样,因此,他感恩载德地道:“老奴再三谢过皇上。”
崇祯见目的已经达到,手抚着他的左肩,动情地道:“厚赏功臣,理所应当,爱卿无需客套。”
说完,见魏忠贤又要说话,崇祯继续道:“早就想跟爱卿聊一聊治国理政之道,可惜不巧了,皇后怀有身孕,又跟着吃了两日劳累,身体欠恙,朕须得亲自前去探望。择日吧,待朕有了时间,一定要为爱卿庆功,跟爱卿促膝长谈。”
说着,人已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