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便从他身后,直点他脑后要穴!
这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这人委实不要命了!
然而他不知道,如若花思酒是个平常人,他这无声无息的一指,必然已要了花思酒的命。
可惜花思酒是个盲人。
花思酒是一个盲人,而且是一个武功高强的盲人。
他对身边的声音拥有常人没有的敏锐,他听到了那人这一指向他指来时空气的微微扰动。
但那人实在是太快了。
花思酒明知他的意图,却来不及避开,只能运内力护住自己的要穴!
只听”砰”的一声,花思酒双掌结结实实地印在那人胸膛上,那人被震飞出去,而花思酒脑后也受了这一戳!
一时间,两人两败俱伤,收敛了各自锋芒,像两只孤独的野兽,在角落独自舔伤的同时,随时留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随时准备要了对方的命!
安静,死一般的安静笼罩了整个庙宇。
突然,传来夏醉生试探性的声音:“思……”
”别出声!”花思酒截断醉生的话,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那人果决狠辣,绝不会放过一丝一毫的可乘之机,一声暗器破空的声音已向夏醉生袭来,她已避无可避!
花思酒霎时间头脑一片空白,身体已比头脑更快地向醉生的方向扑去!
一枚小小的梅花镖没入了花思酒的右肩。
花思酒重重地倒在了醉生身前。花思酒本已受伤,这下更是雪上加霜,鲜血从他的右肩汩汩流出,浸染了醉生抱住他的双手。
醉生的眼泪像摔破的瓷器般碎裂开来,扎得她的心寸寸而疼。
思酒哥哥,又为了她而受伤了。
为什么,她总是那个被保护的角色?
为什么,她这么无力,这么无能?
为什么,她像个累赘一样拖累着花思酒?
现在,思酒哥哥急需治疗,蔚前辈重伤未愈,黑暗中的那人尚在虎视眈眈,能保护他们的,只有自己了!
必须速战速决,否则就难以对思酒哥哥及时进行救助!
夏醉生迅速分析了局势,忽然眉头一皱,计上心来。醉生强忍心头不舍,轻轻将思酒放下,凭着对庙宇的熟悉,绕到白玉神像身后,从怀中掏出一炷香,点燃,向方才烤鱼的柴堆方向一丢。
香点燃了树枝的那一瞬间,醉生第一次看清了那个进攻如鬼的身影:他一身黑衣,绑着黑色的头巾,带着黑色的面罩,只露出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正被突然燃起的火光吸引了注意力!
夏醉生更不迟疑,一扬手,一蓬”春风度玉针”激射而出,霎时间笼罩那人全身要穴,眼看那人就要被”春风度玉针”扎成一个刺球!
忽然间,那人却不见了。
只余下撒了一地,静静闪着光芒的银针。
醉生来不及多想他去了哪,急急奔到了花思酒身边。
思酒的鲜血汩汩而出,眼看再不止血他可能就会失血而死!
醉生刚刚撕下自己的衣袖,准备替思酒包扎,忽然间,庙门再次打开了。
一个身穿白衣的修长身影沐浴着清冷月光,映了进来。
第二个敌人来了!
下一瞬间,那道身影已像闪电般冲到了醉生身边,握着一把冷莹莹,寒飕飕的剔透长剑向醉生脖颈割去!
醉生连忙施展一招”惊鸿照影”,她身段柔软,身体以不可思议的弧度向后弯去,险险避开了这一击。
那白衣人反应好快,眼看醉生避开了自己这势若雷霆的一击,手腕一翻,剑尖轻颤,变割为刺,向醉生肚腹刺去,眼看就要将醉生的肚子戳出一个透明窟窿!
醉生只觉头皮掠过一阵令人发麻的悸动,白衣人向自己袭来的动作变得如此清晰,知道已是生死关头,这是身体预感到死亡而向自己发来的警告!
醉生飞起右足,奋力向白衣人手腕踢去,要将他的古怪长剑踢飞!
白衣人为了避开这一踢,不得不改变方位,只听“扑哧”一声,剔透长剑一偏,刺入了醉生脚踝,竟将她钉在当场!
原来这白衣人好生厉害,被醉生的踢腿干扰出剑的一瞬间,心念斗转,算好方位,却将长剑顺势一偏,直直刺入夏醉生脚踝!
醉生最怕痛,这时却感觉不到疼痛。
白衣人右手不离长剑,左手向夏醉生头顶劈来,眼看就要将她立毙当场!
这时花思酒血流不止,蔚君重伤未愈,夏醉生被钉在原地无法动弹,他们三人,已再无丝毫还手之力!
这无愿村好生古怪,自己三人什么都没做,只是在庙中歇息,怎么接二连三地遇上的人,二话不说就要将自己三人置于死地?!
醉生闭上了双眼,心里却想着:不知和思酒哥哥一起,骑着胭脂兽到草原上漫步,该是何等的逍遥啊。